只能是燕赵歌。
“燕赵歌,这事不是天家做的。天家如果需要你父亲的命,康越公主之女就不会嫁过去了。”
燕赵歌缓缓呼了一口气,道:“我要报仇。”
“理所应当。”
燕赵歌对着她露出第一个笑容。
事情谈妥了,司传绍送她出门,燕赵歌站在门外,先行了礼,道:“殿下,刚刚多有得罪,微臣冒犯了。”不等司传绍回话,她又笑着道:“不过即便晋安想要平辈相交,却也是不能的,我母亲名讳第二字为传字。”
司传绍:“……”
她看着燕赵歌的身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若是这么论,对方得叫她姨母。
愣了片刻,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有趣得紧。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忘在脑后了,一时间想不起来,料想应该不是大事,不如明日再想。
外头月色正浓,司传绍更衣净面,看着月亮就会想到燕赵歌的表字,她将燕永谣这个名字咬在唇边,翻来覆去地念,最后摇了摇头。
不如燕咏月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爽,今儿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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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醉酒
燕赵歌一纸令下,将河东百姓安排得明明白白:从今日起至八月底,河东受灾百姓每人每日可以领一升粮食,幼童半升。为防拥挤踩踏,单日男子男童领粮,双日女子女童领粮,准一次领两日粮食。
一句只能在本乡领粮,四散的流民立刻老老实实回了原籍。
河东上下官吏自杀的太多,处处人手都不够,燕赵歌只能分散了羽林卫的骑兵,河东二十四县戒严军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长了不止羽林卫吃不消,百姓也会心惊胆战的。而且分散羽林卫之后,说不定会有狗急跳墙之辈,永远不要高估这些人的智慧。
幸而虎贲营及时到来,稳住河东局势,又带了长公主的旨意。
河东谋逆一案,由燕赵歌全权负责。
已经是为这次事情定性了,天家金口玉言,即便不是谋逆,也必须是谋逆。
这样就好办多了。
河东上下官吏被抓的抓杀的杀,剩下的都是想活命的,自然没有人敢再去对堤坝动手脚,等大雨停了,水势渐稳,重建堤坝就提上了日程。
原本是要户部拨钱粮,抽调民夫修堤坝的,但河东抄出了这么多东西,燕赵歌干脆将户部丢到一边去了,直接由河东府库出钱粮,还省了运粮的火耗。征调的民夫就动用河东的百姓,左右这一场大水下来河东的粮食也收不回来了,干脆让百姓做工,省得在家里闲得生事。有余力的青壮可去壶口堤坝做工,提供饭食,一日一百钱,不愁百姓不去做。
河东二十四县的城墙有一半都有损毁之处,不提完全损毁了的宜川城,壶口堤坝重建也是个费时费力的工程,若是抽调民夫,估计要修个几年才行,哪像现在,钱粮一抓一把,连七八岁的孩子都想冲上去抗石头。
太医院的太医们带着河东二十四县医馆的大夫、学徒,往受灾的县乡里去,大灾之后最怕的就是大疫,尤其是大多数大夫都是河东人,看着患病的百姓心里更是焦急,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长八只手。
除宜川之外的流民大多都回了原籍,宜川的流民也被妥善安置在离宜川原址不远的一处高地上,暂且先住着帐子,等宜川城搭出一个架子再搬回去。
太守府里,燕赵歌看着堆在身前的文牍档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些日子,初步审查了河东二十三勋贵和河东顶层的官员的罪状,全都犯了死罪,而且不止一桩,其中牵扯田产钱财数不胜数,性命数百条。若是依照律法走流程来判罪,拖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年也不算长,若是得了天家某位贵人的欢心,一朝赦免也不是没可能。
但燕赵歌怎么会等那么久,河东受苦受难的百姓又怎么能容忍这些垃圾再逃脱?
河东地主豪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力求有杀错不放过。思来想去,燕赵歌干脆拍板定论,以“首罪勘定,余罪推定”论处,只要有一条罪名核实,其余同等类型的罪名皆按照属实处理,不必再核实。并且,确定犯了死罪的犯人不必再核实其余罪名,全部按照属实处理,左右都是死,省些力气处置旁人。
这么一来,审讯的速度飞快,到今天终于全都审结。
犯了死罪的无论身份,一旦确立罪名,立刻拖到城外刑场去处置,有官吏大声诵读犯人的出身、样貌、历任官职和罪状,诵读完毕之后才会按律处置,腰斩、车裂、或是砍头。公开处刑这种手段历朝历代都有,但因为一直以来都有着将相不辱的不成文规定,官员勋贵哪怕是犯了死罪也不过是被自杀罢了,以此来保全家族和脸面。太守郡尉这等高官,国侯国伯这等爵位的,拖到刑场来处死却是头一遭。
见色起意而强抢民女,因事不顺而虐杀百姓,贪人田产而灭人满门……一桩桩血案被声音洪亮地宣告世人,丑恶之行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