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有危险的时候,好多次都是朱捕快冲在了前头。这一次听说杏花楼重金招募一个乞丐竟然还被乞丐拒绝了。朱捕快心头不爽,原因很简单。木传峰麻烦他这么多次,从来没拿过灵石给他。
朱捕快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乞丐同席而坐,并且乞丐还坐在上位。朱捕快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杯重重搁在红木桌上:“这算是什么那修真者来的突然走的又突然,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突然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到底是不是你们赶走的,谁知道。”
阿衡笑而不语,二狗子看不过去了。他端起酒杯对着朱捕快道:“朱捕快,平日里一直没机会和您一起吃饭,今天这机会千载难逢,让我敬您一杯啊。您看啊,这小岩镇就是靠了您才有今天的安稳……”
二狗子连吹带捧,朱捕快原本不虞的脸色竟然慢慢露出了笑容。
阿衡和老温头互相看看,真没看出来二狗子还有这个技能呢真能说啊,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
几杯酒下肚,二狗子竟然就和朱捕快称兄道弟起来。朱捕快面色红润,明显被二狗灌了不少。老温头年纪大了,吃了几块肉就饱了,他坐在座位上打盹儿。
木老板还是那样拉着阿衡诉苦,一定要阿衡留在杏花楼,一定要让他待到木老祖到的那天才能离开。阿衡实在拗不过去,就只能答应了木老板。
一顿宴席,阿衡又是只喝了几杯茶,老温头和二狗子吃的满嘴流油,朱捕快醉的找不到北。木老板得到了阿衡的肯定后放下了心,杏花楼今天没有倒下,就一定能撑到木老祖来的那天。
杏花楼后面有一栋小楼是给店小二他们居住的,阿衡他们暂时就在小楼中住下了。阿衡他们分到了一间大房间,还带澡堂呢!
二狗子第一次住有窗户和床的房间,他兴奋极了。他和老温头两人忙不迭的抱着干净的衣服就要去洗澡,作为乞丐,二狗子长这么大就没能好好的洗过几回澡。
杏花楼的澡堂是那种能容纳数十人同时泡澡的大澡池子,因为阿衡他们要用,店小二他们都避开了。一来阿衡他们算是杏花楼的贵客,二来……二狗子和老温头一下水,水就变成黑色的了!店小二他们换了两池水,那水的颜色才勉强正常。
“注意伤口。”阿衡是这么提醒老温头和二狗子的,不过他们并没听就是了。二狗子洗干净之后倒也是个清秀的少年,这些年缺衣少食,他身上的肋骨根根清楚。
乞丐三人组就没有一个能看的,每一个都面黄肌瘦,尤其是老温头,老温头脱了衣服之后简直就是行走的骨头架。他搓了好几遍身体,总算把打结的头发给洗顺了。现在正坐在浴池中的台阶上眯着眼睛哼着小调。
“神仙日子哟……”老温头感叹着,“这辈子能在死之前过上这种日子,值了!值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打嘴巴打嘴巴。”二狗子坐在老温头身边,他的胸口依然闷闷作痛,不过作为乞丐,从小被打他都习惯了。
“阿衡啊,你好像不高兴”老温头被温热的水泡的昏昏欲睡,透过氤氲的雾气,他看到阿衡坐在浴池的另一半。阿衡的身后,漆黑的讨饭棍横着放在浴池边缘。
老温头道:“你怎么啦有好吃的好喝的,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阿衡道:“我本不该卷入这一切。”如果说他之前看到的是真的,杏花楼最后还是会被一场大火烧掉。他之前做的就没什么意义,他该做的就是趋利避害,而不是卷入其中。
“天意不可逆,我这次帮了杏花楼,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祸端。老温头,或许我做错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打断杏花楼前面的大树救下二狗子,又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接受老温头的好意。
“哪里有什么对错哟。要是你今天不帮忙,杏花楼这会儿就易主了,以后我们想要抢厨余都抢不到了。更何况还能泡澡,还能吃好东西睡舒服的床。这难道不比睡在破庙担惊受怕强吗”二狗子不能理解阿衡。
老温头也在说:“是啊,你不是早上还说不想乞讨么,你看,下午你就可以不乞讨了啊。”
阿衡苦笑着摇摇头:“世上一切皆有因果。”有些因果,他不想沾染。
二狗子根本不想理会阿衡的胡言乱语,他忍着疼摸索到阿衡身边:“哎,阿衡,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败那个秦式微的听说他很厉害的啊。”
阿衡道:“我没有打败他。”
二狗子不解:“啊你没有打败他他就这么走了难道真被三狗说对了秦式微是突然有事走了”
阿衡微微一笑:“他也没能打败我。”
二狗子挠挠脸颊:“平局”
阿衡不说话了,平局比战败的结果更糟糕。
二狗子冲着老温头道:“老温头,我觉得阿衡大概是精神有问题才会出来要饭的,你看看,神神叨叨的。”
老温头呵呵一笑:“做个有用的神经病挺好的。”
阿衡:……他真是疯了才会不合时宜的发感慨,还是早早洗洗睡吧。
就像阿衡说的那样,平局才更糟糕。如果他赢了秦式微他们,他们就会畏惧阿衡不再来犯;或者他输给秦式微,他们就能夺了杏花楼,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为了还木老板的一个灵石,他答应帮忙,却不料第一个忙非但没能让他了却这段因果,反而让他陷入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