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会叹口气,弹了一会又眸子微微地亮一亮,看得我实在好笑。
正忍着憋着,前头有人声过来,是候着的下人见了梁长书见礼的声音。
宣纶指教我的一句话说到一半,闻声一哆嗦,手上捧了茶,茶盏几乎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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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激动吧……
他慌慌去捧,杯子是稳住了,却有不少茶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正好梁长书进来,宣纶窘得不行,放下杯子垂了袖子掩住衣衫上水湿,低头红着脸见过礼,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梁长书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来,挥挥手叫他们先回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宣纶的岔子。
我坐在琴桌后,拿过一边的茶盏,啜饮,等他说话。
自有人给梁长书奉茶,还捧来一叠整整齐齐的竹简,替他磨了墨,舔了笔。
他落了座,慢条斯理喝着,一件件拿来过目,看完放到另一边。偶尔写几个字,也不开口。
厅里气压却低了下去。
又来比耐性么……
我中午好好吃饱了的,比就比罢。
只是,有些困了。
&ldo;弹一首。&rdo;
嗯?
哦。
起手,想了想,挑了一曲捻拨。
那曲子短短的,淡淡的。
而且很简单。
梁长书不置可否,只是拿过一边的琴谱,翻了翻,道,&ldo;曲十一。&rdo;
点播?
&ldo;这首,是我会的里头,最难的了。&rdo;
曲十一明显超标。
梁长书看着琴谱,顿了会,吩咐门口的小厮,&ldo;摆棋。&rdo;
我没有超常发挥,也没有失常。
不过照样输得很快。
&ldo;棋如执子人。&rdo;梁长书端茶,语气平静,说的却是奚落的话。
&ldo;人却不如棋。&rdo;喝了一口,舌尖一松,我已经回了一句。
话出口,立马觉得不妥。
毕竟我是水里被捞上来的那条,他是拿刀拿砧板的那个。
不过梁长书意外地没有什么反应。
接着要看我的字,也不叫人拿,背着手踱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