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脸薄柳眉长,娇吟无力倚软帐,笑问郎君,奴儿娇还是晚儿媚。’
为迎合低俗恶趣,将她的名拆了融入其中,意思昭昭,传遍汴京。‘宋吟晚’再一次成为举京议论的‘笑话’。
从宋吟霜那得知的正主,当即找上了书院。周远安却将此当是得意之作朗声高念,狡称无辜,是其想多。
言语之间无赖泼皮且不说,更是色胆包天。‘宋吟晚’在众人哄笑声中怒不可遏,让人打砸书院,始作俑者周远安则险些断了一双腿。
明明是自个受了委屈屈辱,宋国公却更嫌她在外丢人。拘在府中,罚跪祠堂月余。
周家的灭门惨案恰恰是发生在她关禁闭的日子里,并无所知。
眠春回想起:“这事初时闹得凶,坊间流言与小姐脱不得关系,后来随着盗匪伏法,声儿才小了下去。”并因此皱了眉头,“这和元少夫人有何干系?”
“元是从的母姓,她本应姓周可对?”宋吟晚道。
“那怎说的什么周家独子……”眠春还一头雾水,不知这推测从何而来。
枕月:“周家曾有个孩子被拍花子拐了,一直找寻未果。然在灭门前听说已经找着了,过两日就要宴请族中叔公上家谱,邻里也是恭贺,谁料变故……论年纪,那孩子与元少夫人相仿。”
九成便是她了。
宋吟晚甚是无言地叹息了声,苦笑道,“得到过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更让人痛苦。”被人冤屈的滋味不好受,何况是扣了这样的血海深仇。可这桩,哪怕她磨破了嘴皮子,元澜都不会信她无辜。
两个丫鬟静默陪侍,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法。
“这事烂了肚子里,暂不要告诉任何人。”宋吟晚揉了揉额际,又补充一言,“包括侯爷。”
枕月嘴快正想问,此时被打住,心底里却不免担忧。这人毕竟在侯府里,万一有点差池可怎么办。
全然不知,门外停驻的颀长身影顿默一刻,转身离开。
傍晚将至,天空红霞低垂,如同被火烧着了一般猩红透亮,连成一片。
宋吟晚在周司侍施针时躺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睡到了这个时辰,大抵是沉了睡眠,睡醒时整个人都觉得十分舒快。
思路似也捋顺了。
“侯爷呢?”
“姑爷早回来了,传了话,等您起了就一道用饭。”
等宋吟晚移步到花厅,却不见封鹤廷的身影,只有桌上两三道菜冒着热气。
棕红的芡汁浇在青黑的草鱼背上,透亮温润,似融成一块硕大的琥珀。琥珀下包裹的鱼儿活脱欲出。
金灿灿的酸汤肉片,白菜嫩芯拌的凉菜,掺了橘皮丝儿,扑面而来的酸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