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莫不是那日也在,亲眼所见?”
正当王千钰说得兴起,背后却突然传来冷峻质问。再瞧见乔平暄面罩寒霜站了身后,几人俱是骇了一跳。
“管你什么事。”王千钰见是她,眼露不屑,亦作嘴硬回了一句。
乔平暄眼神冷幽幽的,一并扫过了她身边,在赵御史家的姑娘身上停留了一刻。“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市井听说书的。”
与王千钰在一道的几人听懂了乔平暄的暗讽,再迎上那戏谑玩味眼神,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为顾自己颜面,自然选择摘清自己避了些距离。
短短一瞬,便转了风向,纷纷指摘起王千钰这个带起话头之人的不妥来。
王千钰原就暗恼,不该图说痛快忘了形。而今被几人你一言我一眼,反倒逼得下不来台。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僵在当下。
乔平暄觑她眼下跟个鹌鹑似的,嘴角噙了冷笑,“在人家的席面,嚼主人家的舌根,王家的家教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了。还是你觉得,世上都是一个个像你这样的蠢人,能信了你编排的。”
此话一出,几个贵女脸色皆是难看。
乔平暄却不会顾她们的颜面,瞧向风波的主角,却见那人正笑吟吟的瞅着她,眼神盈亮,分明像是知道什么。
待走到宋吟晚身边,遂暗暗掐了一把她腰身,“你这小狐狸不是算着正好能被我听到,给你出头罢?”
宋吟晚躲,“我哪有那么神,不过是猜没说我什么好话罢了。”悄然一顿,笑意透了一丝狡黠,“你瞧,她们都当我还和以前一样‘好欺负’呢。”
“……”
果然,乔平暄这一怼,霎时将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千钰身上。
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经过口口相传,也知道了个大概。虽说王千钰此人平日里虚荣矫情,但她所言之事,未尝没人听闻过。
众人盯着这出戏里的主角,从见了乔平暄时还露了点笑意,此刻尽数化作了愠怒。只怕是不会善了。
“常言道饭可吃,话却不能乱说,何况是毁人姑娘清誉的。六姑娘道听途说便在此放言,实在是不妥当极。”封柳氏皱眉,此时端了侯府长辈姿态出言教训道。
王千钰何曾有过这般丢丑的时候,此刻脸上正被臊得青一阵红一阵,尤其是瞧见周遭那些看好戏的目光,更是羞怒得地抬不起头。
她嗫喏,“是我失言。”却又一顿,划过恶意,“可也是听了宋吟霜所说才如此。”
宋吟晚闻言觑着她,似笑非笑。
王千钰心底莫名一个咯噔,开始觉得不妙。
“你这意思是我那妹妹在背后编排我说与你听,无非是欺她身子不适无法到场与你对质罢。京城里谁人不知我妹妹秉性如何,仅凭你上下嘴皮子碰一碰,便要污我姐妹俩的名声,王六姑娘好算计啊。”
宋吟晚冷了眉眼,“要多几个像你这样的,这流言从何而来也就可想而知了。”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王千钰只听宋吟霜说过这嫡姐如何蠢笨,如何一点就着,如今竟是一点都不管用了!阵脚一乱,风度尽失。
与宋吟晚比,只显出她的不堪来。
乔平暄凉凉道,“造谣中伤被人抓了现行还敢如此嚣张。”
“你——”
“果然嫉妒使人丑陋。”乔平暄站在了宋吟晚身侧,忽而挑了嘴角,“晚晚你还不知道罢,这位王家的六姑娘的胞姐乃是三皇妃,王家因三皇子贪污受贿牵连受罪,这姑娘竟异想天开想求得绥安侯庇佑,在路上堵人意图施展美人计。”
说着指了王千钰,“更绝的是,你猜你家那位绥安侯是怎么说的?”
宋吟晚不知还有这典故,就听乔平暄不厚道地继续笑说道,“脑子不好使得找大夫,找他没用。”
“……”宋吟晚哑然,合着她这受的是无妄之灾。
王千钰彻底白了一张脸,又血色回涌,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发颤,“你,你休得胡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你雇了人望风拦路,就没人瞧见了?”
随着乔平暄话落,比之年幼清脆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那样没羞没臊的,我看了还回去洗眼睛了呢。”
一名粉衣罗裙的小姑娘从花厅外走了进来,不知是哪家的也不见人来通报,贸贸然的出现,应和的却是乔平暄那话。
众人多是把小女孩当成是乔家的,将信将疑。
王千钰被她一番比着脸作羞羞的手势激怒,更同时听见乔平暄同宋吟晚说是这小女孩撞见告知的,登时窜起心头火,“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小小年纪如此恶毒,说那混账话当心烂嘴巴烂肚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