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乔氏,能让主子如此牵肠挂肚,唯有明威将军府的。那位乔家姑娘病发一回,自家侯爷便紧张一回,今个廿四该是出殡……
“侯爷,您保重——”
他话还未落,封鹤廷便呕了一口鲜血,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玉佩雕琢雄鸡引颈长鸣并牡丹花一枝,富贵长命,却未得庇佑它曾经的主人。
鲜血染了玉色。
另一名长随亦作劝解,“侯爷,您和宋国公府千金那是太后懿旨成婚,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人如今就在府里头,这儿的事也有工部的来接手,您该回去了。”
只是所言他概是听不到,耳畔嗡鸣。隐隐约约,仿佛少女站在春花团簇里盈盈唤了一声‘四叔’,那眉眼娇俏温柔,他就再没移开过眼睛。
昭昭。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四叔,怎知我名字来意?”
因我思慕你已久。
“四叔可有什么不会的,快说说,咱们比那个,要不然就成了你一人的战局了。”
我不会的太多了,不会医治不了你的心疾;不会说,也说不得,终成遗憾。
几声‘侯爷’将封鹤廷的思绪拽离回忆,双目微垂,攥紧了玉佩于掌心中,“回京!”
懿旨成婚来催都推拒未回由长侄代劳,今日一封报丧,却是八百里加急而回。夜雨疾奔,已是全然不顾了。
第3章
夜入戌时,绥安侯府。
雨势歇停,青石路面聚了水洼,湿漉漉的摸黑不好走。
乔平昭就着眠春提着的引路灯进了栖梧苑,庭前芭蕉叶一团团,遮天蔽日的架势。水珠垂在叶尖,落到水缸里发出叮咚叮咚的回响。
如同前奏。
乔平昭,哦,不对,现下应该是宋吟晚了。她就着眠春提着的引路灯笼,望向了透出灯火的屋,人声隐杂,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