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的喧哗都停了下来,无他,能来这宴会的都是大齐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进来这么一个人,难不成是讨饭讨到诚郡王府来了?
一时间,人们都看向了诚郡王,这可是郡王府啊,没允许能叫这人进来。
诚郡王很委屈,他怎么可能放这么一个人进来,要知道这场宴会可是有圣女在呢,这不是砸自己的摊子吗。
在上座的桑桑手心却越发冰凉,她隐约觉得这事是冲她来的,前面不远处这人很是熟悉,当对上了他的眼睛后,她就确定了,果然是……
那边,小厮仆妇们早就过来要拉那人下去了,可刚碰到那身破衣裳,那人忽然拔足狂奔,细瞧着竟然是圣女的方向上去的。
众人都惊呼起来,这是岔子,大岔子!
那人一般跪倒了桑桑跟前,惶恐又期待地看着桑桑:&ldo;这不是桑桑吗?我们老陈家的侄女,我听人说你成什么圣女了,你怎么不回家啊?&rdo;
一片静默,大家几乎惊掉了下巴,这不是圣女吗,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个破落户叫圣女为侄女,这两件事有任何联系吗?
桑桑的心里咯噔一声,是陈山,陈山怎么会过来,他怎么会知道?
陈山见了桑桑满身的气度光华,也见了桑桑身上穿的衣裳,这件衣裳就够他赌好些把了,他心道果然同那贵人说的一样,他这个侄女出息了,成了什么圣女,旁的他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要有钱了!
&ldo;你这孩子,我娘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大,你倒好,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听说是给什么大人做了妾,怎么如今就成了圣女了?&rdo;陈山哭诉道。
陈山絮絮叨叨个不停,涕泗横流,言语间桑桑是个爱慕虚荣上赶着做妾的人,后来又不人家人,罪大恶极。
这回大家不是下巴惊掉了,而是话都不会说了。
在场的谁不是人尖儿,这么只言片语就捋明白整件事了,人们忽然想起圣女是近几年才回来的,那之前想来就是陈山一家养着圣女了。
而这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圣女曾做过妾,要知道圣女之身最在意纯洁二字,若是做了妾,那岂非是不要脸面,且非完璧之身?
一时间,大家看着桑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桑桑没想到就这么片刻间,陈山就把所有话都给说出来了,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这才缓过神:&ldo;赵询。&rdo;
赵询早在桑桑说话前就把陈山的双手给绑了起来,又用帕子堵住了陈山的嘴之前是他一时间呆了,谁想到这么瞬息间陈山就把桑桑做过妾的事给说出来了,他真是悔不当初。
这一切的变故只在瞬息间,陈山还在假哭,忽然就被绑起来了,可赵询力气极大,他又挣脱不得。
宴席中坐着的巫琴有些失落,没想到这么快陈山就被制住了,不过好在陈山已经把重要的话给说出来了,只要这话说出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打紧了。
巫琴好整以暇地坐着,甚至还喝了杯酒,她倒要看看这出戏接下来怎么样。
赵询冷笑:&ldo;诚郡王,你好歹是一府郡王,竟将这个歹人给放进来了,还这么给圣女抹黑,谁知道你是不是诚心陷害圣女啊,这人是谁圣女都不认识。&rdo;
诚郡王原本正在看戏,此时听赵询提起自己才反应过来,这事可是出在他家,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连忙解释:&ldo;没有没有,老夫可没干这个事。&rdo;
桑桑默不作声地坐着,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人们在她身上那些探究、不屑、厌恶的视线,可她并不在意,她确实曾经与人为妾,可那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她在意的是她怕是要辜负巫盛和巫族所有人的期待了。
桑桑明白,就算现在赵询制住了陈山,又把这事定性为陷害,可陈山话已经说出去了,谣言想必也产生了。
不用想,桑桑就知道宴会后建康城上下会传出什么说法来,怕是什么不堪的都有,她这个圣女,当真要给巫族抹黑了,她对不起那些信重她的族人们。
宴会不欢而散,赵询着人把陈山给带走关押起来,他看着桑桑,眉心紧皱:&ldo;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想办法。&rdo;
桑桑难得的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她苦笑:&ldo;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怕是再过不久,消息就要传遍天下了。&rdo;
赵询的心一阵阵地刺痛,他不忍见桑桑如此,他握着桑桑的肩膀:&ldo;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找我父王,他好歹是个王爷,他手下的人多。&rdo;
桑桑错愕抬头:&ldo;可你不是……&rdo;不愿见赵王,而今却又为了她甘愿去找赵王,赵询实在待她太好。
&ldo;不行,你不准去,等我回宫和他们商量商量,&rdo;桑桑道,她不能这么自私。
赵询看懂了桑桑眼中的意思,他只好道:&ldo;好,那你先回宫,我去审一下陈山。&rdo;
赵询自然不像他与桑桑承诺的那般,他第一时间去找了赵王,不提赵王又多么惊喜,两人很快商量出一个对策,那就是封锁宴会参与人的消息,然后再进行澄清。
可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如登天,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很难搂住,再一个,人们早已经先入为主,信了陈山的话,就算再澄清怕是也没人相信。
这一忙就是好几天,赵询几乎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