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侧的大儿子:&ldo;赵宣呐,父亲没看错吧,那是你弟弟不成?&rdo;
赵宣抿着唇:&ldo;父王,是弟弟,他怎么会跟在巫族圣女身边?&rdo;若是与圣女有了相近的关系,那岂不是得了很大的助力。
说话间,人群就已经散了,毕竟已经接完了圣女,再见圣女就该是几天后的大宴了,陆珩看了看桑桑的背影,然后也随着人群离开,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见桑桑,她现在总是跑不掉了。
赵王的胡子斑白,他没有离开,而是跟了巫族人过去:&ldo;圣女,老朽有事说。&rdo;
看着赵王的视线,桑桑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来这是赵询的父亲了,左右现在在宫里,赵询安全的很,他又两年多没见他父王了,桑桑道:&ldo;赵询,你先去吧,&rdo;她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赵询停下,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两年多未见,他才恍惚自己的父亲竟然老了许多,明明走之前赵王还动辄亲自动手打他,可这会儿竟然头发斑白,老态毕露了。
赵王看着赵询,冷厉道:&ldo;你……这么长时间跑哪儿去了?你心里还有没有王府,有没有我这个父王?&rdo;
赵询呵的一笑,果然,刚才他还感慨赵王老了,现在又这样中气十足的骂他,他就不该担心,反正父王不总是这样的吗,从来看不见他,对他动辄打骂,好像他是父王的屈辱一样。
&ldo;我心里倒是有父王,可父王心里有没有我却不知道了,&rdo;赵询说。
赵王瞪着眼睛:&ldo;你这是什么话?&rdo;
赵询自嘲一笑:&ldo;若不是今日回来,父王是不会再想起儿子的吧,就算儿子死在外头,尸骨无存,父王也都不知道吧。&rdo;
若是当日他没有遇见桑桑,那他真的就会葬身鱼腹,尸骨无存,到那时,他这高高在上的父王会否还记得他?
赵王一愣,他没想过赵询会这么跟他说话,在他记忆里,赵询一贯是无法无天的。
赵询敛了眉眼:&ldo;既然父王就想跟我说这些的话,儿子已无话可说了,里头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儿子先走了。&rdo;
赵王看着赵询逐渐远去的背影,赵询就这样干脆的走了,他还有好多话没问赵询呢,他想问赵询这两年多都在哪里,怎么会和圣女在一起,他更想问的是,赵询这两年多过的还好不好……
赵王嗟叹,他本想好好与赵询说话的,可这么多年他和赵询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赵王想,好在看模样赵询是要久留了,他们父子将来还有很多可以说话的时候。
大齐皇宫里有一处僻静的宫宇,向来就是为各国使臣住的,这宫宇与皇宫宫殿隔开,也隔绝了与后宫女眷相见的可能,所以准许男子相住。
礼仪官把桑桑等人带到了这处宫宇处:&ldo;圣女,你们住在这里便好,这里已经事先派遣了宫女太监,有什么事您吩咐他们便可以。&rdo;
&ldo;好,劳烦了,&rdo;桑桑道。
礼仪官不敢抬头,他心下一片惶恐:&ldo;这是臣的荣耀,圣女不必记挂,&rdo;他如今能亲眼见圣女,还能和圣女说话,这已然是他的福分了。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桑桑也不好说什么了,一行人各自进了宫殿。
早就有宫女太监帮忙收拾行李,不到两刻钟就已经恢复如新,这些宫女太监们诚惶诚恐:&ldo;圣女,屋子已经收拾好了。&rdo;
桑桑点了头:&ldo;你们先下去吧,守在外面便好,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rdo;她一贯不喜欢有人在屋子里伺候。
&ldo;是,&rdo;宫女太监们恭谨的退下。
把门扇关好,桑桑脱下了斗篷,她舒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这间屋子,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多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桑桑就看过,虽说这处宫宇是单独给巫族住的,可她住的这处屋子更是其中的安静所在,独门独院,安静的很。
桑桑很满意这个环境,她喜欢这样安静的场所。
茶壶里有宫女泡好的茶,桑桑给自己倒了碗茶,茶香四溢,她缓缓地喝了一口茶。
桑桑想起刚刚的事,就这样和陆珩没有牵扯最好,索性她就假装不认识他,她盼着日后也都这样顺顺当当的下去。
一口茶刚下肚,门扇就被推开了,来人是赵询。
桑桑帮赵询倒了碗茶,她小心地问道:&ldo;刚刚……怎么样?&rdo;
她一直没有问赵询为何被刺杀,也没有问赵询和赵王的关系为何如此差,她无意窥探旁人的心思,可既然赵王都找上门来了,她总归还是要问问的。
赵询一口将茶水饮下,眉眼间全是失落和嘲讽:&ldo;还能怎么样,无非是见了面就和从前那样骂我,我看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儿子就是他的耻辱。&rdo;
桑桑不知道该说什么,书中也没具体写赵询和赵王的关系,她只好给赵询又倒了碗茶。
赵询看着浮浮沉沉的茶水:&ldo;反正他有让他骄傲的大儿子,要我做什么,不过是建康城的笑话而已。&rdo;
&ldo;可他也是一个耳目蒙蔽之人,他满心宠爱的大儿子是什么面目都不知道,如何是一个好父亲?&rdo;赵询冷冷道。
听到这里,桑桑沉吟了下,听赵询的意思,他那异母的大哥似乎另有隐藏的面目,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