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点了头:&ldo;好,你快去快回,天色也不早了。&rdo;
等陆珩走后,宝珠扶着桑桑靠在软枕上,她喂了桑桑一汤匙药:&ldo;你方才那面色苍白的样子可吓坏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会儿世子也吓人的很。&rdo;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宝珠现在都心有余悸,那时陆珩不要命一般抱着桑桑往回走,而陆珩怀里的桑桑面色雪白,竟像是死过去一般,好在现在桑桑醒转了。
桑桑没想到陆珩这么在乎她,不过到底是在乎她,还是在乎孩子?
桑桑不想去想了,她喝过药后就觉得有些困了,她盖紧了被子,脑海中又想起大夫的话,若是想保住孩子的话,她就得好好仔细养胎了。
多的走动都不行,更别提长途跋涉了,也就是说,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桑桑早就想明白这点了,可她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住孩子,不管付出什么。
怀孕之前并不觉得什么,可有了孩子之后,桑桑却觉得这是她的全世界,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她的孩子。
这般之下,桑桑睡着了。
而在外面,陆珩将大夫请进了一旁的厢房里,又仔细地问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陆珩甚至提笔记下了,以确保不会忘记。
一旁的大夫啧啧称奇,他早先也是接触过陆珩的,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陆珩连叫喊出声都不会,这次竟然如此失态,可见他确实在乎屋里的那位姑娘。
陆珩请大夫坐下:&ldo;大夫,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您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rdo;
陆珩何等敏锐,自然瞧出来刚才大夫的欲言又止,不过他担心桑桑,这才把大夫请出来细说,若是叫桑桑听见了全部实情,那后果不敢想象。
大夫这才叹了口气:&ldo;实不相瞒,世子,从脉象上来看,尊夫人的情况这次比上次竟然差了不少。&rdo;
明明诊断出怀孕的时候还好好的,脉象同常人一般,可这次再诊竟然差了不少,腹中的孩子也有流产的迹象。
陆珩的眉心一跳:&ldo;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rdo;
大夫摇了摇头:&ldo;夫人的脉象实在复杂,我也有些看不清楚,只觉得这孩子似是吞噬了夫人的生机……&rdo;
大夫有着积年的从医经验,也没见过这样的脉象,这胎儿的脉息甚弱,很不康健,随时都会流掉的模样,而更重要的是,似乎桑桑的身子也跟着衰弱了下去。
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了陆珩的心上,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他的声音都变得不像他自己的了:&ldo;您的意思是,这孩子会危及到桑桑的生命?&rdo;
大夫点了点头:&ldo;是,&rdo;他顿了顿又道:&ldo;不过这也只是有可能,只怪我医术不精。&rdo;
陆珩握紧了手,发出&ldo;吱嘎&rdo;的声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ldo;大夫,您现在只说还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可能保住她和孩子两个人。&rdo;
陆珩看的清楚,桑桑是真的疼爱这个孩子,她绝不想失去孩子。
大夫沉吟道:&ldo;先看头三个月吧,若是这孩子能平安活过头三个月,兴许就有救,这段时间先好好保胎,至于夫人的身子骨,还需老夫再细细查探,这一切等三个月过去再说。&rdo;
陆珩点了头:&ldo;那就全凭大夫您了,&rdo;这大夫从前是宫里的御医,年岁大了才退下来,可以说有很高的医术造诣,值得相信。
话都说完了,大夫收拾了医箱要走。
陆珩闭上了眼睛,下颌线精致又凌厉:&ldo;大夫,若是有必须取舍的时候,务必保住桑桑。&rdo;
孩子和桑桑,他只要桑桑。
&ldo;好,&rdo;大夫苍老又坚定的声音道。
第二天起来,桑桑用过早膳就一连喝了好几碗药,这药实在是很苦,桑桑连忙吃了蜜饯才缓过来。
宝珠看着都有些可怜桑桑了:&ldo;桑桑,你可要熬住这头三个月,等到时候就好了。&rdo;
桑桑沉重的点了点头,为了孩子,再苦的药她都吃。
因为医嘱,桑桑连门都不敢出了,整日里就是在床榻上躺着养胎,就算是走路也不过是在外间走走而已,可谓是极听话的病人了。
如此之下,难免有些无聊,毕竟怕伤了眼睛,桑桑连话本子都不能多看了,于是桑桑就只能通过和宝珠说话来打发时间,为此,宝珠连灶间都去的少了。
宝珠很有奉献精神,她把最近打听到的小道消息都跟桑桑说了个遍,这回说到了赵询:&ldo;前几天城里赵王府的事闹的可大了,听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赵询赵公子又惹了老王爷生气,老王爷提着剑满京城的揍他,最后还是赵公子的哥哥出面救了他,这之后赵公子则是被关在了府里,听说老王爷不准他再出门呢。&rdo;
桑桑听的有些忘了神,这赵询还真能闹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和赵王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好在他还有个哥哥救了他,桑桑替赵询庆幸。
说到这里,桑桑想起了甜水巷李家绸缎铺的路引,她原本想自己去取的,可自打离了皇庄后她就不能独自出门,这事自然作罢了,至于托付给别人,桑桑也放心不下,谁知道那时候陆珩有没有派人跟着,这之后又是怀孕,她更不能出去了,这事也就一再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