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张勇告诉他的?我老实回答:“是的。”
南叔站起身来,对我说:“叶小姐,请借一步说话。”他往书房走去,我跟着他来到书房。
他径直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对我说:“叶小姐请随便坐。”
不知他要说什么,我忐忑不安的在书桌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有一些话,想跟叶小姐说。”我说:“请讲吧。”他这才说道:“我知道阿勇很喜欢你。他初中和高中阶段,每次假期回江城,离开时都要买礼物带回去,据我所知都是给你的。当初为了你阿勇还和老张总签了协议才去了美国,突然中断在美国的学业回到云亭,也是为了你。”
我点了点头。
“张勇这孩子童年缺爱,所以他对每个对他好的人都很在乎。他因为他母亲的事与老张总的关系一直不睦。老张总自知有愧于他,想尽办法弥补也无济于事。这件事一直是老张总的心病。阿勇出车祸后失忆,与老张总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老张总本来十分欣慰,后来阿勇又恢复记忆,于是两个人关系又变得捉摸不定了。张白两家是世交,阿勇失忆时愫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在恢复记忆前与她培养了感情,已经接受了她。”
我的心揪着痛了一下。
“老张总目前身边的女人孟雪,便是当年阿勇亲妈耿耿于怀的女人,孟雪怀孕生下一个男孩,叫张铭礼。其实老张总给张勇也起了名字叫张铭启,但张勇一直拒绝这个名字。这些年来,孟雪一直是老张家女主人身份存在,却一直未能与老张总结婚,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甘。这母亲对于张氏企业虎视眈眈,偏偏儿子张铭礼却并不看重经商,一直游离于集团之外。这小子倒是非常崇拜他哥哥张勇,整天跟在他哥后面转,对阿勇没有什么恶意。老张总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张勇身上,可张勇却并不想接手公司,这是最让我头疼的。”
他说完这些话,便后靠在椅背上,以手抚额。
他继续说道:“我照顾张勇多年,看待他就如同自己的儿子,最心疼的就是他的身体。张勇当年车祸很严重,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第一年失忆,是躺在床上度过的,第二年他的记忆开始恢复,并且一直在做复健,第三年,他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到现在记忆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方面却还有一些后遗症需要治疗和恢复,不能再出差错,而且他还有一次手术需要做,但他拒绝了,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非要回国。”
说到这里,南叔抬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说道:“我不得不怀疑他这次急着回国又是为了你。就当我南鹤桥求你了,他的身体真的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他和白愫云的婚姻也不能再出问题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不要再来找他了,就让他顺利和白愫云结婚,然后安心回美国接受治疗吧。”
第42章第42章
南叔的一番话让我听得手脚冰凉。南叔的诉说不急不缓,话语却如子弹击破我的防线。我毫不怀疑他的真实性,却因为这真实揪心。那次车祸张勇的治疗和恢复原来如此艰难,他这几年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南叔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当然,张勇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一文不名的毛头小伙子了,他现在的地位和财力,不是一般人能比,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另外,他和白愫云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南叔说到这里,笑着看向我,笃定地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只杯子,说道:“瞧,这是一只杯子,很普通,是吧?但你要知道,不同阶层的人,用着不同的杯子,有的人用10元钱的杯子喝茶,喝得很好。有的人却喜欢用100元钱的杯子。还有的人,用1000元甚至10000元的杯子喝水,这种人,你让他用10元钱的杯子喝水,他会觉得掉价。当然,你知道我只是拿杯子打个比方,我想表达的东西,想必你已经听明白了。”
说完这些话,他慢慢站起身,脸上仍然带着谦恭的微笑,说:“你到他这里来怀着什么目的我暂且不作评论,反正你已经来了,我出于好心给你一些忠告,只要不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至少可以给自己留下一些体面。”
这些话堵得我心口喘不上气来。我定了定神,终于艰难地开口对他说:“您大可放心,张勇现在对我并没有提过去的感情,只是把我当作老同学看待。”
南叔泰然自若地站着,说道:“所以我刚才劝告你,识大体,给自己留一些体面。我这个人性子直,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见谅。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