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小动作落在了裴重熙,只见他唇际挑起。却没有要做出任何表态的意思。上首的桓淇栩忽然小声唤了他一句。
听得桓淇栩的声音,裴重熙含笑缓步走了过去。俯下身仔细听着桓淇栩要说什么。
“姑……”原本桓淇栩想唤一声姑父,但是瞧见裴重熙敛眸瞧了自己一眼,又摇头。话到唇边又变成,“裴中书。”
“臣在。陛下有何事吩咐?”裴重熙目光温和地道。
闻言桓淇栩犹疑片刻,方才开口,“朕听宫人说了科举舞弊一事。不知此案现在可有眉目?”
询问才落下没一会。只见谏议大夫元士信大步出列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只是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五日了,三司还未传来任何消息。京中儒生已经是愤怒不堪,倘若找不出案犯。必至非议四起啊!”
元士信说得极为大声,似乎生怕诸朝臣听不见一般。
“三司那边已经有了眉目。约摸过几日就能找到案犯。届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会纵容姑息此人。”温行俭抬首扫了眼帝王身边的裴重熙,沉声道:“只是臣希望裴中书能够从旁协助一二。”
“责无旁贷。不过本王还是好奇,这卷子从御前出又是金吾卫连同监考官一同押至考场。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瞒过这么多双眼睛提提前获知考题,甚至将其暗中出售。”尽管裴重熙面上寡淡的要命,但话里却暗藏刀锋。
闻言温行俭不答却是抿了抿唇。
看了二人一眼。元士信便知道今日这科场舞弊的案子怕是不能再议论下去了,可是他看裴重熙的眼神,似乎已经对是谁提前拆卷有了眉目一样。
事情说得差不多,郑毅看了眼桓淇栩又看了眼裴重熙。见裴重熙允首后,方才吩咐散朝。
几日没去中书省,堆集事务不少。裴重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缓步行走在廊庑下。走到翰林院附近时,几句闲言飘入耳中。
“某听友人说,他在洛阳见到了大殿下。大殿下对他说话温温柔柔的,甚至还亲自批阅了他的文章呢。”
“那算什么啊?我赴考的时候,大殿下还在我旁边呆了好久呢!”
听得这声音的裴重熙,移步进了翰林院。站在门,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讨论桓儇的二人。眼中随之浮起冷意来。
“切?哪又怎么样,大殿下又不会看你。某那友人说,大殿下长得真好看啊,笑起来就更好看了。那满园贵女和她一比都黯然失色。”
“也不知道谁能入大殿下的眼。要是……要是……”那学士挠了挠头,目露憧憬地道:“某能尚大殿下该多好。”
话音刚落忽然闻得一阵好闻的龙涎香。二人寻香而去,只见不远处站了个紫袍高官,目光冷锐地扫了二人一眼。虽然只有一眼,但是却给二人十足的压迫力,如同利刃一般狠狠扎进了二人身体中。
等二人回过神的时候,那袭紫衣早就已经飘远。
先头说话的那个举子,瞠目结舌地看了眼周围,“刚刚那个好像……好像是裴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