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织吾暂时躲到了城边上的义庄。
一座无人打理的义庄,又脏又黑,三两口破旧的棺材放在旁边,纸钱散落得到处都是,大多泛黄卷起了边。
夜里,织吾转醒。
待看清眼前场景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僵硬着不敢动弹。
“醒啦?来,先喝口水。”
她口渴得紧,咕咚咕咚的,很快羊皮袋子就瘪了。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南吕往火堆里丢着柴,一场大雨,让柴火蕴着湿意,费了好大劲儿才点燃。
其实南吕一连数日没休息过了,浑身紧绷着一直没有松懈过,如今给她解释着情况,语气里难免透出一些疲惫。
“夷则在哪?”
“回十二津了。”
她定定看着火堆,吡啵的火苗炙烤着她的脸。南吕生怕她冲动,急忙开口道:“我和你说啊……他回去了有医官救他,他能耐大着呢,就是一遗千年的祸害。”
织吾何曾不懂他的意思,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有些止不住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垂着头靠在膝盖上,神情恹恹。
这模样让南吕有些不自在,可他没有一颗解语花的心,只能想到她是不是累了、病了,诸如此类的情况。
一刻钟后,织吾有气无力的开口问他:“你是奉命来出任务?”
南吕摇了摇头,“我才回到十二津,破晓就来找我了,让我去救救夷则。”他冷笑一声,口里嘲讽意味浓烈:“成王真是好大的本事,我还没有见过夷则那般模样”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讪讪侧过头,想象中的担惊受怕没有出现,只见小姑娘一脸淡然盯着火堆。
南吕心里不是滋味,夷则是为了她才搞成那副样子的,结果这姑娘丝毫不关心。
他愤懑地甩了甩手,暗道:真不知道是什么因缘际会,竟让夷则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心驰神往。
可那是夷则啊,是他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弟弟,爱屋及乌,还能怎么办呢?思及此,他明晃晃的吁出一口长气。
老旧的棺材板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他瞟了一眼,不甚在意,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姑娘也盯着响动处。
是了,他是杀手,见惯了死人,当然不会害怕一具空棺材,可她是女子,还是一个做了噩梦就要找夷则诉说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义庄是待不了了,还得找个能藏她一段时间的地方,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总得找个大夫看看吧。
南吕手中无意识的挑动着干柴,思索着可以寻一个什么安全一些的地方,一圈下来,竟是一个地方要没有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要带着自家兄弟的心上人到处藏匿,这话仅想起来都觉得别扭。
这时,织吾糯糯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再给夷则添麻烦了,待时机成熟,你带我去见他,我帮他把毒去了。”
“你还会医术?”
“不会,但我会织梦解惑。”
南吕瞬间惊愕,织梦解惑是织家那颗明珠才会的,“你,你是”
她轻叹一口气,“我是织吾,皖南织家第九女。”耳边传来南吕的惊呼,她抿着唇扯出一个笑,有点难看,道:“去年,我辞去了织家,父亲也亲自发了讣告,加之,你对夷则很好,我和他都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抱歉一直没能告诉你实情。”
抱歉因为我的事,把你陷入困境。
织吾心思灵活,凭着他那三言两句和唉声叹气,就能想到个大概。
南吕从震惊中回过神,听到她说抱歉,忙抬起头说:“没事没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