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峰很高,寻常人定是不可能看到山顶上的灯笼。
织吾心想,灯笼没亮,夷则定是没在。
“我……我不想去了,下次再来。”
她急忙转身,袖中悄悄试图唤醒自己。
可谁知,梅涧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两步便拦在她身前,阴涩地说:“你不去找夷则了?”
“什么夷则,我不认识。”
“噢?是吗?”他抬手拍了拍,身后便传来了锁链拖地的声音。
她侧身而站,只见夷则只着白色单衣,血块斑驳,头发也散乱污糟地被两人夹着拖了过来。
织吾惊愕失色。夷则的头踏着,显然是没有意识,这时,她看见夷则身后拖出长长一条血迹。
他伤势不轻。
“站住。”她手指蜷缩起来,转过头盯着梅涧,“这是什么意思?”
梅涧面上胜券在握,“他不听话,违反了十二津的规定,被施以小戒而已,就是……他昏迷了,醒也醒不过来,却一直在喊你,我想着他定是很想你,所以才想让你去看看他……说不定他就醒了,就好医治了。”
谁料,小姑娘却低低笑了起来。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干系?我是想问你,给我看这一出戏是何意思?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到这话,梅涧一怔。
他突然开始相信,是这小姑娘自己反杀了太粗和子规。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
“不要笑了,你声音太难听。”
若问梅涧此生最恨什么,无非三件事。
一则他的母亲
二则他的容貌
三,便是他的声音了。
他面色瞬变,眼球通红,快速出手,一把便掐住了织吾的脖子。
要把她掐死很容易,只需要再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了。
梅涧也的确在这么做了。
织吾的呼吸愈发困难,两只脚也逐渐腾空了,她使劲捶打着梅涧,力道小的和挠痒痒区别也不大。
她嘴唇张合,气若游丝吐了几个字。
梅涧发了癫,看着她气息逐渐弱下去,他心里感到了一阵舒适。
小姑娘的手扭动一下便垂了下去,慢悠悠吐出了两个字便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小姑娘身后映出一道虚浮的人影。
梅涧只能看得清大致轮廓,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惧,手上力道一松,小姑娘便跌倒在地上。
人影“飘”了过来,仅一挥手,他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台阶上。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浑身散了架一般起不了身,紧紧盯着人影,“阁下是哪位高人?”
人影缓缓道:“你不配知道。”
婉转悦耳的声音,让闻者会情不自禁生出一股跪拜的想法。
他看着人影消失,看着台阶下被浓雾笼罩,再次散开之际,织吾不在了。
直到这时,压在他肩上的那股力道才完全消失,心里也不再觉得压抑,长呼出一口气。
抬眼才发现阴峰上的灯笼根本就没亮!
所以,刚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红衣从门槛后醒过来,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