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破晓手上提着的灯只照得到身前几步。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张太守终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他和他的爱妾染上了瘟疫,想求织吾一救。
他眼底布满了血丝,耳边的皮肤颜色更青黑一些。
似乎是犹豫了很久,他才说:“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想请织家姑娘救我一命。”
见夷则只是低着头吃菜,他更坐不住了,“价钱好谈,只要能救我二人一命。”
“你可知她如何救人?”
夷则言语清淡,丝毫不惊讶他准确说出织吾的身份。
“织梦解惑。”
“如何织梦解惑?”
张太守犯了难,别说织梦解惑了,就连解梦都是织家的大秘密,就没外人见到过。
织吾的手始终冰凉,即便他一直用春风引暖着,也不起作用。他收回了手将小姑娘揽在怀里,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若是一命换一命呢?”
闻言,张太守一惊,眼神四转,真的在寻找能来换他命的人。
夷则将织吾背在背上,小姑娘的手顺着他的肩膀垂下,他朝破晓递去了一个眼神,对方瞬间领悟地将那双手放了回去。
“他们可不行,得是和你关系匪浅的人。”
说完话,转身就往外走,留着张太守在原地张望,嘴里不解喃喃道:“和我关系匪浅的人?”
想了一圈,他终于明白,那年轻人说的就是他的爱妾啊!
能称得上是关系匪浅的,不就是父母妻子吗?可他父母早亡,发妻因为迟迟生不出孩子也早被他休了。
这样一来,独有爱妾一人了!
就在他暗自伤神的时候,南吕折了回来,这个年轻人看着要好说话一些,他欣喜地起身迎上去。
“可是有别的法子了?”
南吕皱着眉摇头,“没有。这种秘法哪会有多少法子可供选择啊?再说了,都是救命的活计了,不得付出得多一些啊,您说是吧?”
张太守搓着手附和。
“我来是告诉您一声,若是您想好了决定要救命的话,那今晚就必须来找我们咯,明儿个我们大小姐就休沐了。”
“好好好,我想好,我想好”
待南吕身影都已经走出了垂花门,他才反应过来,休沐?怎么还有休沐一说?
*
南吕实在不明白,为何夷则不拒绝这个请求,明白着的坑为什么还要跳?
问了几遍,他也不回话。
南吕负气地抢过破晓手里的灯笼,堵在夷则面前。
夷则抬眸睨了他一眼,“回去再说,小九要醒了。”
听了这话,他点点头,提高灯笼看了一眼夷则背上的人,却没想到一路都没吭声没动静,原以为还睡着的人竟然睁着眼看他。
那眼神疏远冷淡,又隐约带着一丝慈悲。
就这一眼,就让南吕浑身一僵,他没有见过小九有过这样的神情,说是看陌生人都不够准确,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看向凡凡众生。
缓缓地她又闭上了眼,顺便还蹭了蹭夷则的背。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