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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夷则他们从来没有走进过那片林子,或许他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织吾那两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同时,他们的这一张笺文,就注定要被划上厚重的一笔失败。
太簇的“谦谦君子”名声不是白得的,就算一开始是有意装作,但经年累月下来,这一套言行举止多多少少是融入了骨子里。
尤其在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时。
原本他以为自己说出夷则和她的关系,这小姑娘会有较大的反应,哪怕就是哭着求饶,可是却没有。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太簇虽说惯常使用的是暗器,可是内功却是不弱的。站在门外的夫妇二人,静待了片刻,没有听到屋内的丝毫声音。
曾挽云手臂的黏液滴答落地,沾了一些在太簇的衣摆上,看上去让她觉得恶心,心里急迫地想要织家女为自己破了这一诅咒。
那个游方术士说,她身上这种诅咒名曰“子规”,已经失传许久,曾经被这种诅咒缠身的人最终都化作了鸟兽状,世人说好听一些的叫他们为“子规”,难听一些的就是叫“鸟人”。即便如今没有失传,可以破解它的人也屈指可数。就他所知的,当今世上怕是也没有了。
在太簇的威逼利诱下,术士颤颤巍巍才道出两个人的名字:“有一赤脚医叫书祭,性子十分古怪,喜怒无常,从来都是行踪不定,前些时日听说他要在云南寻一种药材,兴许他可以解。还有一人,皖南织家织吾,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织梦女,她可以织梦解惑,说不定也能帮贵夫人破解。”
夫妇二人知道,找织家女不容易,就她家那高门大户可不见得会给她治这奇难怪症,但再难应该也比去找书祭容易一些。
结果谁成想织家却发了织吾离世的讣告,他还亲眼看到过那封讣告,不会有假。
所以夫妇二人只有一条路可走,去云南找书祭。
为了救自己的妻子,那是刀山火海也得上啊。
太簇近日时常感叹造化弄人。这都还没进入云南,就恰巧知道了织吾并没有死的这个大秘密,更何况那姑娘离自己竟然还这么近。
这一感叹持续到了现在。
他站在门口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喜悦,仿佛只要推开那扇门,那个披着夷则大氅的姑娘便会出手完成他的心愿。
敲门声再次响起,太簇伸出一只手牵住曾挽云,不管她怎么挣扎他都紧握着不放,嘴角的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织姑娘若再不开门,那我也就只能……硬闯了。”
织吾翻遍了屋子也没能找到一件趁手的、可以用作抵挡的武器。慌乱之下,一手攥紧了莲花灯,另一只手从桌上抓过一片金叶子。
心想聊胜于无。
她根本不知道莲花灯可以在这个时候帮她什么,大抵只是因为安抚每次心慌不安都离不开它,习惯使然,此刻也就带上了。再说那片金叶子,真的就只是随手抓的了,不过在手触到的那一瞬,至少感觉还是些许锋利,就……破罐子破摔吧。
织吾当时织就这间房时,精力早已没有多少了,织得也是有些粗糙,但却也算得上是这三间中较为齐全的了。她用力将窗推开,撞击声定会传到门外,再将整张被褥丢出去,只挂了一个角在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