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慢了下来,虽然连头都没侧一下,却也不算拒绝。
亦泠松气不松手,慢吞吞地和他并肩走着,并说道:“你千万别误会,我今晚去找他只是想让他死了心!”
见谢衡之淡然地平视着前方,没有丝毫动容,亦泠只好换个方向问:“方才……呼延祈跟你说了什么?”
亦泠都这么问了,这男人还是不说话,像个哑巴似的。
那就再接再厉,自问自答吧。
“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别相信,他肯定是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身旁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亦泠一愣,抬头看着他。
谢衡之的目光只在亦泠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她那只紧握着他的手。
在亦泠不明白他在看什么时候,谢衡之忽然抬起她的手臂,掀开了她的衣袖。
在她手腕上方三寸处,赫然有一条淡红色伤疤,足足有半指长。
这道伤疤亦泠早就发现了,但她从未放在心上,也没敢问曹嬷嬷。
毕竟人活着哪能没有个意外,受点伤也不是什么惊奇事。
可此刻谢衡之看着这道疤痕,眼里情绪涌动,唇又紧抿着,仿佛在克制什么冲动。
亦泠:“你在——”
在她开口的一瞬间,谢衡之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转身便走,脸色比这夜色还黑。
亦泠:“?”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呆呆愣在原地,看着谢衡之的背影。
他本就生得高瘦,穿着浅色衣衫时格外清隽。
如今又是寒冷的深夜,他大步离去,身上那股清隽之气俨然已经化作了一股彻骨的凉意,让三尺之外的亦泠不寒而栗。
这时,曹嬷嬷从后头跟了上来,也探头探脑地问:“大人怎么了?”
亦泠也不清楚啊!
她扭头和曹嬷嬷面面相觑半晌,想起谢衡之走之前的行为,才问道:“我手臂上的疤痕怎么回事?”
曹嬷嬷根本不想提起这些,但是亦泠都问了,她也无法隐瞒。
瞧了瞧附近没什么人,她小声说:“这就是夫人您当初要和那个胡拔人私奔时连夜逃跑受的伤啊!”
亦泠:“……?”
坏了!
她拔腿就追。
但不知谢衡之这人是会飞还是怎么的,等亦泠赶回林枫院里,早就不见人影。
她仓皇环顾四周一圈,上气还没接上下气,又奔着书房去。
平日里这种时候,若非有什么要紧事,谢府里下人们也尽数歇息了。
此时刀雨却肃穆地站在书房外,身后窗棂透着明亮灯光,隐约可见谢衡之的身影。
亦泠径
()直走过去,抬手就想推开书房的门。
往常总是恭而有礼的刀雨却一把拦住她,说道:“夫人,大人不让任何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