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成河的脆弱隐在大雨中,直至,身子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谩骂声渐止,有大夫从楼里跑出来,将简真抬上了担架。
隐在人群中的身影双拳紧握。
那道倔强,被血浸染的身影,成了简真刻在他心上的最后一个画面,凄惨,而绝美。
报复了简真,一场由他完虐的戏码也该落幕,可为何,他感应不到半点喜悦?心,突然空了。
他只身回了别墅,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丝动静。
曾经那个一看见他回来就笑脸相迎的人,不在了。
桌上,没有他喜欢吃的饭菜,就连他前段时间换下的衣物,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没人去收拾。
衣柜里,被熨烫的笔直,纤尘不染的衣物挂在里面,上边贴着的小便签上写着一个月前的天气气温,以及他第二天要穿的外套,要搭配的领带。
他恍然记起,自从六年前她应聘进入这里,他便再没请过佣人,习惯了她为他准备好的一切。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没人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也不会再有人为他准备衣物。
他又步入她的房间,那里面除了一架钢琴,便就只有角落里搁置的那只小行李箱。
撤去盖布,顾倾寒压响两个键,他又想起,她弹琴很好听的,但他说,很吵,她也便再没动过这架钢琴。
现在她离开了,他本该开心的,他和心爱的女人领了证,顾氏集团也成了A城的龙头企业,他要的,都有了,可是,为何他如此烦乱。
他躺下身,将头搁置在简真曾经睡过的地方,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
好似她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破天荒,顾倾寒打电话给穆羽聂,让她晚上,住在了VIP病房,而他自己,睡在了简真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门口的保镖买来了饭菜,他也只动了几口,只觉得,味道不好,不如简真的手艺。
晚间,他又去了简真的房间,坐在简真常常坐过的地方,看向外边。
雨,下的很大,路灯照在院外那可光秃秃的梧桐树上,显得十分凄凉。
简真说过,那最后一片叶子落下,他们也就走到了尽头。
她的话,应验了,她和顾倾寒,已经成为了过去。
顾倾寒在那里面坐了一夜,烟头,散落一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烦乱什么。
曙光渐渐亮起,从宽大的玻璃窗外,缓缓爬了进来,照在顾倾寒的身上,却莫名让他有些冷。
雨停了,洗去了昨日所有的铅尘。
他双手捧起脑袋,抓了抓散乱的头发,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沐浴完,换了衣服,他便想离开。
只是当目光又投向另一边尽头时,他又顿住了脚步。
从抽屉中找见了那把钥匙,顾倾寒走过去,锁死了那扇门,属于简真的门。
天刚亮时,穆羽聂打来了电话,说她有些害怕,语气,有些委屈。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心疼的去柔声安慰。
可是这次,许是一夜没睡,心情很是烦躁,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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