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要出手吗?”步青云坐在椅里闲适地交握着十指,满面期待地问。“大哥、二哥怎么说?”他是无所谓,也不烦恼驸马的身分,只是他陆家真要得罪驸马朝中的友朋吗?“这一回,他们决定让你自个儿考虑,你看着办吧。”把话带到的侯爷大人,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每回主动出手,只管把话说完了就扬手向他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家的哥哥们,是在打什么主意?满怀不解地踏出天字一号房后,陆余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着,那两人打从生意愈做愈大起,就一直遵守着一个原则,为了生意着想,不去与权贵们作对挡自个儿的财路吗?怎这一回他们非但不息事宁人,反而还得罪了驸马?虽说他曾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只是拿来吓吓童凤人罢了,他还没吃饱撑着主动去找他陆家生意的麻烦。仍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他,信手推开四号房的大门,在门扇一开时,他借愕地看着院里昨日有些相同,却月有点不同的景象。而一直候在大门不远处的大黑,一见他返房,随即飞奔至他的面前拦住他的脚步。“你做什么?”左绕右拐,眼前的大黑就是不让路,陆余面色不善地眯起了两眼。“少爷,你就绕路回东楼歇着吧。”“我在我自家里,却得绕路才能回房?”搞啥?“目前是这样没错。”大黑规规矩矩地点着头,“因少夫人有交代。”“这些把我这塞得满满的野男人为她惹出了什么事?”陆余扬高了音调,不满地一手指向院里人数众多、且皆穿着一身贵气,不知是哪跑来的公子哥们。阴深的面容衬上低寒不悦的语调,当下不禁让大黑在心底捏了把冷汗。“呃……”完蛋,他今儿个在外头发泄不够的火气,似乎也带了点回家来,少爷不是说他不会把工作带回家的吗?锐目一一扫过那一堆站在院里,皆是陶陶然听着计然说话的男人后,陆余老大不痛快地发觉那些男人,就与他昨日见过的女人们并无不同,不过只认识了计然一会我,就全都被她的笑脸给收怒赌博。“少爷,需要我请丹心为你备一桶退火的凉茶吗?”大黑咽了咽口水,好声好气地站在他身旁问。“那是在做什么?”搞什么,常人不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吗?明明院里就杵了那么多女人怎满院无边的艳色,都不能阻止他们把目光集中在计然的身上?大黑不断擦着额上的冷汗,“少夫人在解决你的小问题。”“什么问题?”“例如那些塞到这儿来的女人该如何发落。”不想看他真的岭作,大黑忙着请他移驾,“少爷,你真的该回房了。”“小然想怎么解决我的这个小问题?”她原本不是打算养着她们一阵吗?这么快就找着解决之道了?大黑一字不漏地转述,“少夫人说,与其让她们一直待在这里,不如替她们找条后路。”“她打哪找来那些野男人的?”她初来乍到这座城不久,她是哪来的人脉?“少夫人请东翁介绍的。”大黑毫不犹豫地招供,顺道出卖第三者好消弭他的火气。陆余冷冷一笑,“提醒我,改明儿个,可千万别忘了好好“感谢”东翁的美意。”原来昨晚东翁就是为了这事找她?东翁办事还真有效率啊。“是……”大黑压低了脑袋,边说边想闪边去,免得他把余火给烧到这边来。“在我走回房前,把那些男女全都打发至西楼里去!”没打算袖手旁观的陆余,火大的摇下话后,随即大步大步走入院中。“马上去。”原本站在人群里,被左右包围着她的人们不停地一句问过一句,说得口干舌燥的计然,实是不知,为何他们不去与园中的那票美人相谈,反倒对她充满了好奇。就在她被缠住无法脱身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来到她的面前,动作熟练利落地为她隔开所有狼爪,并一手环住她的腰际,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飞快地带她离开原地,而跟在他后头的大黑,则是适时地拦住所有人欲跟上的脚步,并依陆余的指示将他们赶往西楼。遭人带回房的计然,在回房后乖乖地坐在椅上,看着一路上都绷着脸一言不发的陆余,在回到房里后,仍是一脸清冷的德行,感觉上他似正隐忍着什么。她试探性的出声,“你……”陆余抹了抹脸,在她质疑的目光徘徊在他面上时,他随即一改前态,对她换上了温善的笑脸,走至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上放了盒一早托人去买的胭脂。“送你的。”计然无言地看着他前后变化颇多的表情,总想不通,为何他老是在她面前压抑他原有的性子?她又不是什么外人,就自自然然的对她表露出来不是很好吗?到底要到何时,她才能看到一个不那么勉强自己的陆余?低浅地叹息轻轻自她的口中逸出,有些灰心的她低下头,看着掌心上造型精致的胭脂盒,一想到西楼里那些每每教她见了,总让她有着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之感的美女,她忽地觉得,在这间房里,努力维持着表相伪装着的人,除了他外,其实还有她自己。“我帮你。”在她打开胭脂盒也不试试颜色时,陆余主动地蹲在她的面前,以指沾上些许胭脂。徐徐滑过唇瓣上的指尖,在她的唇上漾开了一片嫣色,先前种种不悦感都被眼前这赏心悦目之景抹去的陆余,满足地叹了口气。“好看吗?”瞧着他面上那副愉快的模样,没去照镜子的计然,也只能以他的眼光来评断。“很美。”面对他看来再真诚不过的双眼,她迟疑了许久,这才小小声的问上一句。“比……西楼里的还美?”“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并不想隐瞒,“我的外貌。”虽然他从不说,客栈里也没有在这上头说过她的不是,但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若以花来比,楼下的那些姑娘就是名贵的艳妹,而她,只是株路旁不起眼的野花,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厚实的大掌,在她沮丧地垂下头时落在她的顶上,就在计然以为他不过是想安慰她时,那只掌心开始转移阵地,执起她的手凑至他唇边轻吻一会儿后,而后拉高她的衣袖,一路自她的臂上吻至她的肩膀,并在她看呆了时,缓缓覆上了她的唇。他辗转在她唇上吻着,并沙哑地低喃,“我不管她们生得是什么模样,打我娶你过门后,在我眼里,就只有你一人而已。”“丈夫的责任?”心头暖洋洋的她,总觉得听来很是受用。“错。”他故意用力哼了口气,“是我太识货。”想那当初看不上她的东翁,不就一直对其他人说他不该单凭外貌看人,所以才看走了眼。为了他那得意的模样,计然忍不住掩嘴轻笑。聆听着她那他总觉得呢呢哝哝好听无比的笑声,陆余忍不住拉开她的手,俯身朝那烛影下更显得诱人的芳唇直直探去,但就在这时,也不知西楼里究竟发生了何事,穿过窗棂,大黑喊救命的叫声刺耳地一声声传来,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俩。陆余瞥瞪窗外一眼后,打算就这么忽略大黑的求援,在他继续凑近她时,另一波女人高声的尖叫也跟着传进他的耳里。闭上眼等了很久的计然,在他火大地再瞪窗外一眼,不死心地打算再试一次时,本是很愿意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再继续下去时,可当另一波吵嚷的男声再次打断了他们后,她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满心挫败感的陆余,极力忍下下楼翻脸赶人的冲动。“明儿个我就将他们全都轰出去……”他们就不能别平地风波打扰他,让他成功个一回吗?他们是以为他成亲了多久、又是忍了多久、且还什么都没机会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