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知道的是,现在的他没有死的危险,却很有可能连这个牢笼都没有出去就生不如死。旧缘(上)为什么不要他的命?这个问题他思来想去很久,还没想出个头就先迎来了一顿鞭子,乱中有序,每一鞭都极其刁钻的打在身上本就因为缺少料理而难以愈合的伤口上,撕拉开旧伤,几乎是鞭鞭见血。看来是在给他下马威了。他生生含着嗓子眼里的那口腥甜,尽量装作顺从的样子,这个节骨眼反抗这些彪悍的打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如攒点力气再做谋算。连续两天,每天都有人给他清理伤口、喂药,但是偏偏不让他安生,随之而来的还有入骨入髓的折磨,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他渐渐懂了,王大可想要他死,毕竟弃子无用。可云悠然要他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明显是他对于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死不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身份已经败露的他……到底还能有什么价值?旧缘(下)云悠然抿了一口红酒,目视前方又忍不住把目光转过来,可灼热之后平静的像是一滩水,&ldo;六年了,见你一面,可真难。&rdo;陈晋看向她,这张面容褪去少年的青涩已如秋后的葡萄般滋味饱满,不管过了多久,再次见到她,耳边依旧回响着当年老师的话伴着棍棒砸下的声音,字字句句经久不衰的烙在心口。&lso;你是警察,她是杀人犯,你们不可能。陈晋你别脑子不清醒,给我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rso;陈晋轻抿了口酒,平视前方,深瞳如海。&ldo;当年不告而别,可想过今天……&rdo;他说,&ldo;没有。&rdo;短暂的沉寂,云悠然换了话题,&ldo;今天的拍卖会很热闹,我想你肯定收获颇丰。&rdo;&ldo;几年不见,云晚也长大了。&rdo;他不轻不重的说。云悠然不动声色,轻轻接了下句,&ldo;你师弟不一样厉害,死里逃生,还做了警察。&rdo;营救和追捕是同时进行的,陈晋确定消息不会走漏,起码在这场请君入瓮的行动结束之前,云悠然会一直以为陈霆被她攥在手里,成为威胁警方的,或者是威胁他的……最后一个王牌。陈晋放下酒杯,将双手交叠在膝上,已生阴冷,&ldo;当年的事,你果然知情。&rdo;&ldo;知情又如何,我也不过是在那把火烧烧起来前两分钟才知道的暗杀令,就算告诉你,你来得及去救人?&rdo;云悠然侧过身去,半张脸隐在暗光里,看不清眼底点点的闪光。陈晋连眼皮都不曾颤动,一声女声自嘲的浅笑在耳畔荡开。云悠然又坐回去,&ldo;陈霆在我手里。&rdo;&ldo;你想如何。&rdo;&ldo;本来如果你们乖乖的上套都去a-122渡轮我可以省很多事情,可既然你来了,这楼里楼外必然都下了大网,我要求不多,我要全身而退。&rdo;&ldo;王大可这些年的生意大大小小你都参与,你觉得……&rdo;陈霆微微侧首,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眼前那一群群优雅又丑陋的人影,&ldo;你真的能全身而退?&rdo;&ldo;一日堕入泥潭便终身不洁?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rdo;&ldo;时过境迁。&rdo;像是一句叹息,说话的人却无半点感慨的意思,恍若一切被时间改变的东西,都不足以叫人讶然。瞥一眼时钟,六点差不多了,陈晋理理襟口,站起来,向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面部线条紧绷。多少年前初遇的景象,在此重叠。当年又有多少没有说出口的话,历经时间的洗礼,此刻也已显得毫无意义。身份,云泥之别。你我,再无痴望。舞会后,拍卖会如期开始。陈霆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警铃&ldo;滴呜哇呜&rdo;,医生悉悉索索的在他身上捣腾,费了些力气才从这群白花花的人里,抓到一个穿着绿油油衣服的人,当时抓这个人,纯粹是因为衣服比较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