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驭风年少轻狂人又聪明,有过目成诵的本事,年纪轻轻就在京城扬名。再加上他长相俊美,出口成章,引来流莺粉蝶纷纷投怀送抱,不久便成了风月场里的娇客。风流才子柳玉郎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贺仲廷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酸又无可奈何。柳驭风的红颜知己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每一个都是美貌温柔的解语花,才情兼备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不要说他这个丝毫不懂情趣温柔的男人没法比,就算他投胎做了女子只怕柳驭风也不会抽空多看他一眼。
自从看过柳驭风的红颜知己,贺仲廷早就绝了不应该有痴心妄想的念头。只是希望能多看柳驭风一眼。不管愿意与否能多陪陪他,别讨厌他、恨他。等过个几年柳驭风的心稍微安定一些,再给他挑一房温柔美丽的妻房,务必是家境、人品、容貌都顶尖的,只要他过得开心快乐,贺仲廷也别无他求了。只是他这番心意不曾也不敢对任何人提及。
可惜就算这样简单的要求现在看来只怕也是越来越难办到了。柳驭风现在对他的厌烦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连表面上连襟的亲近也不愿意勉强维持。要是丢开手不管他,柳驭风只怕会逃得连影子也不见。假借管他的名义多留他一会儿,又要忍受他越发讨厌自己。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只会让贺仲廷越来越无肋、失望。
贺仲廷盯着御花园池塘的锦鲤,看它们自由自在觅食戏耍,如此无忧无虑。像他这样做人真不如做一条鱼来得开心快乐。
「仲廷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啊?」背后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贺仲廷赶紧回头冲来人行礼,「臣拜见皇太后。」
端睿太后慈爱扶他起身,「今天不是皇上要找你,是我想看看你。正好今天天气好,我们在这花园子里走走。」
「是。」
「你还没回答我,看什么看这么入神啊?」
「臣看这池子里的锦鱼生得可爱,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所以看了一会儿。」
端睿太后扶着栏杆看着一池的锦鲤,「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是。」
端睿太后转头看着他,「你的性子可比你父亲还要木讷啊!」
「是,臣不会说话惹太后生气,臣有罪。」
「你呀,谁要治你的罪?」端睿太后无奈摇头,「我只是想到你丧妻也有三年了吧?哪有堂堂将军孤家寡人一个?我听说你府里连个收房丫头也没有,你未免也太苛刻自己了。」
贺仲廷刚才想到柳驭风的事心里正仿徨酸楚,哪里知道刚一转眼皇太后居然有了要给自己赐婚的意思。他已经害了柳小姐怎么还肯再害别的女子?顿时大惊失色,「臣,臣已经习惯了。」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哪有习惯一个人的道理?」
「臣长年奔波在外,娶妻子也不能好好爱护。当初已经害死了一位妻子,实在不想再害第二位好女子。」
「娶妻是叫她照顾你,何用你照顾她?」贺仲廷一而再再而三的逆端睿太后的意思,她不由心生不悦,「你心里对柳小姐内疚,也已经替她守了三年,难不成还要让本朝的将军终生不娶为她守着不成?」
「臣实在是……」
「你那个妻弟柳驭风在京城内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你成天和他一道怎么学不来他的半点风流?」端睿太后伸手拍了拍贺仲廷的肩膀,「这事你先考虑着,我也不想逼你。只不过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就算你对柳小姐情之所钟不愿再娶,难道你连子嗣也不要了?贺老将军去得早,你从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这事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
「太后对臣的美意臣实在感激涕零,只是臣实在是……」
「贺将军现在大了,我这个老人家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
「臣不敢。」贺仲廷立刻跪倒在地。
「母后,你老人家何必逼他呢。」这时隶帝的出现及时替贺仲廷解了围。
「我怎么逼他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是是是,母后慈悲心肠,体恤群臣,自然是为了他好。」隶帝转过身厉声对跪在地上的贺仲廷喝斥道,「太后的一番心意你可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