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先生再次询问后,被咬了的考生们强压下委屈,边哭边说,一人一句的把事情经过给说了出来。
“先生们走后,花园里的虫子又多了,好可怕,好多人被咬了。”
“虫子咬的好疼,不知道有没有毒,我们好害怕。”
“虫子太多了,根本赶不完,而且虫子咬住了人就不肯松口,有的人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太可怕了。”
“驱虫粉根本没有用,现在花园里全是虫子,根本待不了。”
随着考生们的诉说,山长和先生们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山长朝先生们交代:“你们带她们去医室,赶紧处理伤势,我去花园看一看。”
先生们赶紧拦住山长:“山长,花园此刻都是虫子,您过去太危险了,您肩担重任,不可行此险事,还是叫人去清理吧。”
山长也有些害怕虫子,闻言点了点头:“好,快去叫人来清理虫子,如果虫子太多,那就点火驱虫,不可让虫子肆虐书院,如果实在驱赶不了,那就放火烧花园吧,书院里都是书,万万不可有失,花园没了可以再造,珍贵的孤本珍本要是没了,那我们就真的无颜拜见圣人了。”
书本是最珍贵的,先生们对于山长放火烧花园的话没有一丝异议,再珍贵的花,也比不过书本的价值。
“是。”
先生们兵分三路,两个带着考生们前往医室,两个去喊人来清理花园,为首的女先生则陪着山长前往书院另一处,听她们的交谈,是要去藏书楼处置一下,防止有虫子潜入藏书楼。
宋知夏低着头,与所有考生一样闷声走路,前往医室。
医室里,三号考生坐在小木床上,她的腿已经被诊治过了,裹上了厚厚的纱布,纱布里隐隐透出黑褐色的药膏。
三号考生正在低头垂泪,伤心着自己的腿,突然医室里涌进了一大拔的人,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与她同考的考生们。
医室里只有一个医女在,她处理一两个人的伤势倒是无碍,但是突然来了这么多伤患,她就忙不过来了,而且有几个被咬的太严重了,腿已经很明显的肿起来了,医女赶紧让人去找郎中,她先给那几个被严重咬伤的伤患放血挤毒血。
双梅书院并没有专属的郎中,郎中都是读书人出身,读书人是很清高的,聘作西席教导女学生,受学生敬仰和供奉,他们尚且不愿,更何况是作为女子学堂的专属郎中呢,就算郎中们都是进学无望,才转而从医的,但这也难改他们骨子里的读书人清高,加上医者济世救人、行善积德,比之其它业者更有身份地位,更受世人尊重,所以双梅书院只有医女,只有遇到大诊才会去封州城内的大医堂延请郎中。
去叫人请郎中,仆妇赶去大医堂,再到郎中收拾医箱前来,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柱香了,待郎中来时,不只那几个严重咬伤的考生,还有几个伤势也较重的考生,她们的腿脚全部都肿起来了,最严重的比原先的腿脚肿了一大圈,明显的中毒症状。
郎中一个一个的触诊,用手按压红肿的患部,被按压的考生们全部大声喊疼,就连已经被医女挤过毒血的考生们也一样。
郎中眉头紧皱,又向医女要来了清理下来的虫子尸体仔细辩认,郎中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这些都是毒虫,毒性急且剧,老夫这就开药方,你速速抓药煎来。”郎中对医女急声吩咐道。
医女赶紧应下:“是,敢问先生,是否还需多请几位先生来处理伤情?”
郎中看着这一屋子的伤患,只他一人的确处理不及:“要的,速速派人去请堂中的张郎中、王郎中和卫郎中,他们都是辨毒高手,手中都有拿手秘方。”
“是。”医女赶紧再让人去请郎中。
三位郎中很快被请来了,郎中们和医女正为伤患们忙得不可开交,山长处置好藏书楼和后花的事后,也赶来了医室。
“如何了?”山长问医女。
医女匆匆行礼,快语回道:“咬人的虫子大多有毒,虫子多了,毒性各不相同,几种毒杂夹在一起,令解毒更加棘手,好在张郎中王郎中卫郎中都是辨毒高手,想来定下解毒方子应该不难。”
山长皱眉:“这么说,是还没定下方子?”
“是,三位郎中正在商讨呢。”医女指了指聚在医室一角的三位郎中。
山长点点头,让医女继续去忙,她走出医室,召来之前带考生们来医室的两个女先生。
“这场虫灾来的蹊跷,你们进去搜一搜考生们身上是否有夹带之物,是否有引来虫子的可疑之物。”山长冷声吩咐,执掌书院多年,她也见识了不少阴私小道,不知这回会揪出谁来。
“是,谨遵山长令。”两个女先生齐齐应道。
两个女先生立即进入医室,一人从门口处检查起,另一人从医室最里处检查起,争取在最快时间搜完所有考生,并且不让她们有机会把夹带的东西外丢。
宋知夏的身上并没有伤势,顾婵顾妍在她的带领下也没有受到虫子的叮咬和考生们的推搡踩踏,三人都待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女先生一进来,她们就成了第一批接受搜查的考生。
三个人都很乖顺的接受了女先生的搜查,顾婵顾妍本就没有夹带东西,而宋知夏的荷包也早就被扔掉了,里面的花瓣都被踩成了花泥,甚至为了不留下一点痕迹,她还忍痛将那段珍贵的可以驱虫的枝条都给扔了,真正是一点儿可疑的东西都没有了。
检查三人的女先生正好是之前在花园入口处检查出宋知夏夹带荷包的女先生,她看了宋知夏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后,便开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