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
男朋友么。
谢昳抬手按了按唇角,一周之前,那个在她大脑短路之下发生的短暂仓促的吻,除了江泽予发的一条短信,再没有了后续。
……
五点钟,谢昳摘掉眼镜,按了按酸涩的眼眶。
她从工作室出来,恰好韩寻舟打电话约她喝咖啡。
咖啡厅离公司不算远,打车二十分钟的距离。
谢昳遵循习惯点了一杯意式,端着咖啡坐在靠窗的吧台边。
十一月中下旬,北京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街道上除了飞驰而过的车辆,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裹紧了外套顶着呼啸的大风前行。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谢昳照惯例从手提袋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的搜索栏输入“周家”、“周子骏”、“周奕”等关键词,往下滑着查看最新的相关新闻。
周家这两年着实低调,除了上个月投资了一家新兴互联网企业的新闻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周子骏,网上有关他的新闻全部被撤除了,搜索结果全是其他同名的人。
谢昳皱了皱眉,正想要再搜一搜一些相关的经济论坛,便听到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
她抬眼,姗姗来迟的韩寻舟愁眉苦脸的模样撞入眼帘。
韩寻舟身上穿着件简单的白色棉袄,下面配了浅色牛仔裤、尖头高跟靴,明明是简约又时尚的穿搭,一身浅色却衬得她肤色更黑。
好在她个头小,一张脸只有巴掌大,五官又生得极为可爱,整体糅合起来还是顺眼的。
她浑不在意地抬手,冲谢昳打了个招呼,嘟着嘴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快点单吧。”
韩寻舟把包包搁在旁边,瞥了一眼吧台上那一小杯espresso,嫌弃道:“昳昳,你怎么竟喝些苦不拉几的玩意儿?
这一小杯下去,我都能清醒到明年。”
她说话一向五分得夸张成十分,谢昳不甚在意地分三口把一小杯浓缩咖啡喝完,混混沌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那是你没喝到好的,做得好的意式浓香醇厚,你还没感觉出来苦,咖啡的浓郁香气就充满口腔了,和红酒同理。
北京城里百分之八十的咖啡厅都做不出来,这家就不错。”
谢昳说完,也不免觉得自己够好笑,这五年来,夜里得靠酒精入眠,白天则靠意式清醒,人活成这样,真的是再讽刺不过了。
“再好喝也比不过……”,韩寻舟听罢无所谓地摊摊手,都懒得起身,侧过身冲吧台那边招手:“服务员,这边再要一杯摩卡,我要加双份糖。”
咖啡还没上的功夫,谢昳打量了她接近古铜的肤色一眼,那天晚上在酒吧光线不足,还没有察觉她黑得这般分明,于是促狭笑道:“舟舟,你现在这个肤色实在不适合愁眉苦脸。
我猜人家黛玉妹妹葬花的时候,大概没有晒黑成你这样。
说吧,什么事儿惹你不开心了?”
韩寻舟闻言哀哀低呼:“昳昳啊,我这不是在愁找不到工作么?
你知道的,我研究生毕业只上了三个月的班就去了非洲,在那里一待就是两年多,我现在履历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最近投的简历全都被拒了。”
她愤愤不平地咕哝:“我去应聘初中老师都不要我,我好歹也是S大本硕连读的高材生好吧?”
看着她那副郁卒的模样,谢昳简直想要发笑,她指了指被韩寻舟随意搁在桌子一角的爱马仕菜篮子:“你就算找到工作,哪家公司能给你每个月开一个爱马仕?”
韩寻舟一噎,随即连忙为自己辩解:“那不一样,包包是包包,工作是工作,不冲突。
昳昳,我需要社交!现在成天待在家里,我都快成个黄脸婆了。
还有,你都不知道,贺铭实在是太过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早中晚都给我打电话查岗,我都不知道我是嫁了个老公还是找了个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