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了扶梯上还在较真,何云远还在碎碎念参数抓力什么的,还一定要孟溪听进去理解了才罢休。
站在同一级扶梯台阶上没有气势,孟溪特意走上去一步,才低喝一声:“何云远你有完没完啦?”
脸上又没崩住,一副辛苦憋笑的样子。
何云远:“你好凶。”
孟溪终于笑出来,“你好幼稚。”
扶梯到头了,何云远忙扶住她,跨步走上去。
在刚刚一番幼稚的对话里,暧昧的种子牢牢植根在泥土里,悄无声息开出了一朵自在的、温馨的、嫩黄的小花。
梁知一给孟溪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商场的背景音。
“在哪里?”
“南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去腾炎了?”
“梁知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梁知一心里乱得很,这些年,她拒绝他的靠近,但从来不会抛下他,可现在她分明是要渐行渐远了。他只能说:“溪溪,我去看我妈妈了。”
她的声音果然软下来:“阿姨怎么样了?”
他闭上眼,顿了一会儿才说:“等你回来了我来找你好吗?我一个人待着难受。”
何云远听完孟溪打电话,大概也猜到了梁知一和她以及她家都交情非浅。
孟溪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何云远笑笑,“苦大仇深的做什么?你不需要什么都告诉我,免得我更有危机感了。走,吃饭去。”
正是吃蟹的时节,他们去了老字号的餐厅,点了清蒸的大闸蟹,几样时令小菜,孟溪还想点二两黄酒,被何云远拦住。
“没事的,小时候在家吃蟹,都是就着一小杯黄酒的,绝对不会醉。”
孟小姐的酒量难以捉摸,但经不住她再三保证,何云远还是点了黄酒。
一碟小醋,一盘蟹,一小壶酒,室外风雨飘摇,倒真是有忙里偷闲之感。
孟溪熟练地摘开蟹盖,用小勺子舀出蟹黄蘸醋,再喝一点点酒,慢慢说:“以前,我爸爸很喜欢吃蟹,秋天的时候,只要他出差回来,我妈都会蒸上四五只,三个人吃,他们说蟹性凉,只让我吃一个。后来他们分开了,我妈就不怎么买蟹回家了。”
从来没说过的过往,对着他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平静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