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呛(5)
阿弥认得一个搞旅游的朋友,一副行者的风采,每次到烟酒所来,话题总会落在他的哈雷摩托、他朋友的悍马汽车上,而手里无时无刻不在玩弄他的zippo打火机。阿弥记得,旅游朋友曾在一个小兄弟面前玩过四种打火方式:在牛仔裤上擦火、反手小拇指打火、双手配合打火、横开盖打火。正如阿弥吐烟圈也可以得到小姑娘崇拜一样,旅游朋友博得了20世纪80年代小男生的喝彩。
烟盒的审美,表现在烟标收藏上,已经成为一种大众活动。在阿弥、姜灿这一代人的童年,都拥有过自己珍爱的烟标收藏‐扇烟盒,这是20世纪70年代的经典游戏。阿弥断言,眼下喜爱软盒装的烟民,肯定玩过这个游戏。自从硬盒烟成为主流以后,这个游戏也就终止。
阿弥花了近三个月时间,将有关烟酒文化的研究以各种形式表现了出来。他为此四处奔走、绞尽脑汁,各种办法都用上了。酒具、烟具这样的现货,他一边&ldo;巧取豪夺&rdo;、一边组织仿造;也新近联系了各种酒、雪茄、香烟的进货渠道;并正式雇佣了两个精干的伙计。烟酒所从此真正像个&ldo;研究所&rdo;了,也具有了烟酒文化的强大&ldo;场&rdo;能。酒客烟民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烟标、大香槟地区的橡木桶、19世纪的烟袋、20年陈酿女儿红、古巴雪茄作坊的手工烟时,啧啧称道的惊叹响成了一片。旅游朋友不再炫耀他的打火机技艺了,搞装修的人们也不再指点烟酒所的风格问题!
阿弥成功地收复了人心,确立了舆论上的主导权,暗自奖励自己一周的假期。这样的折腾没少花银两,看看自己的储蓄‐他快成穷光蛋了!
休息的时间,也就是睡大觉的时间。经过了前一阵子的忙碌,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剩下的只是疲倦。阿弥的热情常常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但只能一段一段地展开,他不能坚持一以贯之的激情;但他能够保证,每一段都是十二分的投入,正如对每一个女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人的劣根性?也许是过程中过分地投入,耗费了太多的热情,这种耗费实际上就是透支。
这个时候,少有联络的突然打来电话,说她那边在赶方案,需要阿弥紧急支援。阿弥正想有一个环境的改变以消解心里的倦怠,他冒着跟旧情复燃的风险,去了重庆。
旧情并没有复燃,工作其实也是轻车熟路的。已经在重庆有了新的男朋友和新的心情,一切并不是阿弥所料想的那样。摩托车客户居然有一支在国际上屡获大奖的赛车队!阿弥当初认为的&ldo;低关心度&rdo;摩托车行业,其实在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爆炸性的新鲜事件。重庆就是一座摩托车的城市,不仅有十几家大小知名的车厂,每年生产出占全国几成份额的摩托车,更有着全城涌动的摩托车洪流。在重庆,缆车这样的景观依然有所保留!建设中的轻轨线路,将把分布于不同码头的城市聚落联结起来,把有山有水有高度的西部直辖市带入现代速度。
阿弥问,街上扛竹竿、拿麻绳的人是干什么的?
神秘地说:&ldo;他们的自行车丢了,他们在找自行车,找到了就把小偷捆起来、用扁担打……哈哈!&rdo;
阿弥将信将疑,很是吃惊:重庆的街上果然是没有自行车的!但……
快人快语,撒谎也撒不久的:&ldo;山城&lso;棒棒军&rso;,你没有听说过么?&rdo;棒棒就是挑夫,应该是兴起于码头上的搬运工,像武汉这样的码头城市,也有叫做&lso;扁担&rso;的搬运工。阿弥知道《扁担姑娘》里边的扁担,并不知道《山城棒棒军》中的棒棒。阿弥对于&ldo;棒棒&rdo;的意象很感兴趣,在他的记忆中,广州也有手拿&ldo;棒棒&rdo;的人,那是分布在公交车站和火车站的保安,据说是用来对付&ldo;飞车贼&rdo;的;而上海也有很多的&ldo;棒棒&rdo;,那是上海人用来晾晒衣服的晒衣竿,一栋居民楼向外伸出无数根竹竿,万箭待发的样子,蔚为壮观!但重庆的&ldo;棒棒&rdo;很直接地成为了对人的称呼,而且形成了一个特定的群体。
摩托车客户作为东道主,在重庆主办了全国摩托车越野锦标赛。其间,阿弥感到格外振奋。因为赛车不是日本人的川崎、雅马哈或者本田,也不是来自欧美的比亚乔、哈雷或宝马,而是地道的国产嘉陵!事实上,中国已经成为摩托车生产和使用大国。现场看来,中国的摩托车越野赛并不比电视上看到的国外比赛来得乏味,中国的比赛甚至更具有现实生活的质感,因而更具观赏性。
另一个插曲是,在重庆的男朋友现身了,他正是赛场上驰骋奔腾的车手之一。作为大赛的承办单位代表,坐在了主席台上。她人坐在主席台上,心却并没有保持应有的公允和矜持;每当男朋友驾车经过,她都会大声为之呐喊,搞得同座的领导很不高兴。
阿弥看到心无旁骛、只在意自己男友的样子,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这个被爱牵引的女人,恰恰很难得到爱。她曾经也是那样地在乎过阿弥和姜灿,但是,为什么又一个个地失去呢?
第七章呛(6)
比赛结束后,庆功酒会在南岸的滨江路举行。的男友获得了单项冠军;以高昂的热情将男友灌醉,她像姐姐,不,像母亲一样地搂着男友入睡。阿弥跟别人都不熟,只好陪着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