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喝的大醉才回到酒店,第二天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推了接下来的校庆活动,飞回上海,后来在523群里发了个红包,才平息了三人的怒火。
回到家中放下行李,安琪迅速洗个澡后,把自己包裹在珊瑚绒睡衣里,上海的三月,室内的湿冷还未让安琪适应,北方的这个时候仍是供暖季,不会如此般的难熬。
安琪给自己用养生壶煮了大枣红糖水,套上长筒袜,一切准备就绪后坐在了电脑旁准备工作。
安琪总是这样,只有在生理期临近才会突击调理一下,有时管用、有时只是面子工程,第一天难免要吃一颗止痛片,才会尽量保证不影响到工作。
最严重的一次,安琪在卫生间上吐下泻,疼的虚脱了过去,但是安琪并不会感到无人救援的绝望,再痛的时候她也知道,只要熬过4-6个小时,她就又是一条好汉了,权当间歇性渡劫了。
当疼痛成为一种习惯,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周一一早上,安琪就将这份策划案提了上来,放在了bill的办公桌上。
陆喆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接着顺畅的抬起,将食指滑进雾霾蓝的高领打底里,释放了一下被箍紧的喉结,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靠近椅背,看向安琪。
“angela,你一向不是只对社会新闻题材感兴趣吗?怎么也学娱乐版块搞起情怀了?”
“bill,我们组的选题也不能总是围绕着社会的苦难,传播正能量,也要多展示温情的一面,版块信息也要多元化,总是要考虑点击率的嘛,况且无论什么时候,追忆似水年华的这种情怀,无论在哪个年代哪个时代,都是永不过时的话题。”
“觉悟转变很大啊,休息了2天,这是去哪个庙里得到大师的开悟啊?”陆喆怼人一向直接不留情面,安琪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并得出一个真理,有能力的人往往都不会太随和。
安琪嬉皮笑脸道:“这不是一直拜在您的山头嘛,听说您的位置又要往上挪了,影视、网站、vg即将被您一统天下了?现在娱乐化倾向这么重,我不是也不能天天搞沉重话题,提前也给自己磨磨枪,好随时准备为您冲锋陷阵啊!”
陆喆抬眼瞄了瞄安琪:“angela也不是小天使了,上海真是一个魔都啊,炼狱里走一圈,连你都有小道消息了。”
安琪知道陆喆这是默认了她的话,但上面的女魔头此时还正大刀阔斧的改革呢,换届的传闻总是常年刮着阴风,让人抓不到头绪,此时一看,即将稳定局面了。
安琪对着陆喆俏皮的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表明自己不会多言。
陆喆将策划案抛给安琪:“走吧,干活去吧,夹杂着□□裸的私货,把事儿做明白了,别搞到我这里来判官司”,陆喆投来一个把她早就看透了的眼神,将人目送了出去。
安琪在h大一毕业就从厦门北上来到了上海,在当时正红火的《eye》杂志总部作为编辑助理实习生,初出校门的安琪基本上也很难接触到什么主编工作,每天做着内容编辑整理的杂活。
带她的师傅theresa说,这是每一个新人的必经之路,新人需要学习和打磨。
安琪在每天的重复海量工作中,渐渐有点迷茫,鉴于大学期间养成的每周投稿校报的习惯,安琪又给自己找到了新的排解方法。她开通了一个博客,不定期的自己更新文章,有时是就某一热点事件的点评、有时是就某一社会想象的讨论,有时只是随便杂文小谈。
安琪的努力和坚持,终于在入职10个月时,因一篇汶川地震三周年灾后重建的稿件,得到了社里的认可,真真正正的开始作为编辑助理,处理大小事件,那段时间是安琪迅速成长的时期,当时的总编辑就是bill陆喆。
真正让安琪和陆喆结缘的起因是一本书,周末安琪去二手书店淘一本沃尔特·李普曼的停发书籍,当初在h大的图书馆阅读过,但是因为版权问题这本书不再发行了,安琪想来碰碰运气。
于是,在兴奋的淘到书的同时,也撞到了同样来选书的上司陆喆。
这也是在《eye》工作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和陆喆在非工作时间内喝咖啡,共同探讨了他们共同欣赏的美国新闻评论家李普曼。自此之前安琪虽然很佩服陆喆的工作能力,但他的气质腔调更像一个时尚杂志的花架子编辑,听他聊起关于新闻评论的一些见地,仿佛见到了陆喆“正经”的另一面。
自此之后,陆喆就将安琪带在身边,主要跟进他的事务,安琪在他的压迫和强势下快速成长,安琪也更懂他的行事作风,一个对工作极致、对生活精致的顶头上司。
所以当敏锐的陆喆嗅到纸媒的衰败、互联网和新媒体的崛起,果断调转方向,投入到传媒新贵悦星集团的新东家,并带着安琪转战新的天地。
安琪知道,陆喆初到悦星,手底下需要有自己人,衡量自己的职业前景和陆喆的知遇之恩,安琪紧跟着抱紧了陆大魔头的大腿。
在陆喆那里打过招呼后,安琪叫到两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到办公室,底下其他人手里还都跟着项目,再说这个小短片也并不难,因为里面可能涉及到她个人部分,而且她需要星悦的平台来发布,才要走官方渠道,师出有名。不然也不必大张旗鼓还要惊动陆喆。
裴一朵和宋雪敲门进来,都是都拿着星悦的员工笔记本,安琪示意二人坐下,给她们看了看企划案。
“很简单的一个小短片,上午你们准备一些问题,下午出去街采录素材,明天带着机器跟我去d城出差。”安琪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