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伟涛赶紧把她打横抱起来,用脚蹬开了病房门,把李容月放在了床上。按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一会儿就有医生护士进了病房,开始基本的检查。
易霄被进来的医生挤到了一边,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李容月吸引,手心紧张的冒汗,不停在自己的衣服上蹭着,好像这样就能蹭掉心里的恐惧愤怒焦虑无措等等情绪。
“易董,夫人是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暂时性血压升高,她目前情绪不太适合有太大波动。其他一切正常。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再住院观察几天吧。”医生下了医嘱,就带着几个人走了。
李容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嘴唇苍白无血色,眼皮上可以明显看到血丝,颧骨微微凸起。易霄才发现,虽然她总说过的很好,可比起以前还是瘦了很多。
易伟涛给李容月掖了掖被子,对站在远处的不安的易霄试了个眼色,两人出了门。
易霄和易伟涛之间似乎不只是人生观上不可调和的矛盾,从他小时候起,还有李容月的时间更多的分配给谁的矛盾,男人之间的矛盾。说这是矛盾其实还有些可笑。
小时候的易霄很聪明,但也特别调皮,就喜欢拆东西。买给他玩的小汽车,家里的小型电器,比如收音机,还有易伟涛摆在桌子上的人体模型。。。李容月从来没有怪过他,甚至会陪他一起搭回去。那时候的易伟涛在打拼事业,自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易霄接触,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李容月。李容月一个人带着3个孩子不太容易。好在大女儿和二女儿比较懂事,把所有的调皮基因都留给了易霄。
等到易伟涛的事业打拼好了,稳定了,才发现他和易霄的共同话题少之又少,易霄已经长成了他不可控制的样子。
就像大部分家长的想法一样,孩子长大了继承家业。易伟涛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把易霄前进路上几块绊脚石全部都击得粉碎,他路上的几块砖头都数好铺好让他走,可是易霄偏偏不愿意,要去读医。易伟涛也是读医出身,知道这有多辛苦,不如学金融学管理来得轻松,对于易氏企业的管理也有帮助。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管理型人才,医生倒是不缺。更何况有谁会选择辛苦的路,而不走一条轻松的呢?
易伟涛怎么都不明白。
易霄大闹过几次,一次为填志愿,一次是为去国外读书。
易伟涛在李容月的劝说下终是妥协了。为了易霄,在这件事上妥协也无所谓,毕竟他的天赋确实适合当医生。
易伟涛不想为其他的事情妥协,也是为了李容月。
两个人走到安全通道。易霄原以为的急风骤雨没有马上降临。
易伟涛叹了口气,好像在竭力克制自己喷薄而出的怒火。“他是谁?”
“。。。”
“你妈都被你气成这样,你还不知收敛?”易伟涛一根手指指着易霄的鼻子,就像在盯着一个有前科的犯人。“你们什么关系?”易伟涛仰头顺了口气,控制着音量,不让这些话在楼梯间作回声穿梭,久久不散,让别人平白听了笑话。“第几次了?嗯?我问你?你妈都第二次晕了!你还想她晕几次?”
“爸。。。”可是易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切都显得脆弱无力。如果刚刚来的是顾纳兰,也许他会有勇气告诉他爸。可是袁维。。。这本来就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本应该被斩断的干干净净。是自己疏忽了。
“没你这个儿子!你最好给我祈祷你妈平安无事!”易伟涛说完,摔上了安全通道的门,出去了。
易霄狠狠踢了身后的墙壁。如果怒火化为实体,这面墙壁已经要被踢穿了。混乱之中,不知道袁维去了哪里。易霄只想揪着他的领子,朝他脸上来几拳。
他深吸几口气,拨通了电话。“袁维!你给我立刻!马上!到园区后门!”吼完,狠狠掐断了电话。
坐电梯下楼,没有停顿,也没有跟熟人打招呼。双耳充斥着嗡嗡的声音,吵得神志都有些不清醒。该死!
袁维提着保温桶,柔柔弱弱站在后门边,一看见易霄,眼圈好像红了一下,妩媚又显得楚楚可怜,有些委屈,“易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
易霄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袁维被打的偏了头,保温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还没等他直起身来,另一半脸又挨了一记重拳。
易霄把他的衣领拎起来,用力抵在墙上,眼神像从修罗地狱刚出来的恶鬼,要吃人。袁维只觉得脊椎一阵钝痛,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多,否则他只怕要当场瘫痪。
“袁维。为什么要这么做。”易霄的目光咄咄逼人,强行压着一口将要冲出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