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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安德森把脚边的那袋ngaw提了起来，从中拿出一个果子，剥开皮。他看了一眼半透明的果肉，然后把长着绿毛的果皮扔在桌上，把果肉送入口中。

奥托歪了歪头，好奇地看过来，&ldo;你手上那是什么?&rdo;

安德森拿出几个果子分给各人，&ldo;我也不清楚。泰国人管这种水果叫ngaw。&rdo;

露西停下磕打烟斗的动作，&ldo;我见过这东西。市场上到处都是。它们没有感染锈病?&rdo;

安德森摇摇头，&ldo;现在确实没有。卖这水果给我的那位农妇说它们是干净的，还有证书呢。&rdo;

所有人都笑出声来，但安德森只是耸耸肩，并不介意其中的讽刺意味，&ldo;我把它们放了一个星期，什么事也没有，比尤德克斯大米还干净。&rdo;

其他人见他吃掉了果子，也就跟着把自己手上的果子吃了。他们先是瞪大眼睛，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安德森敞开袋口，放在桌子上，&ldo;请便吧。我已经吃了很多了。&rdo;

所有人都伸手摸向袋子，桌子中央很快就堆起一大堆果皮。阔伊勒一边吃，一边若有所思地说：&ldo;这东西让我想起了荔枝。&rdo;

&ldo;哦?&rdo;安德森竭力让自己别显露出太多的兴趣，&ldo;从没听说过。&rdo;

&ldo;当然。我以前喝过一种饮料，味道和这个有点像。上次我到印度去买那批藏红花的时候，在加尔各答，一个纯卡公司的销售代表带我到他的一家餐馆，我在那里喝到的。&rdo;

&ldo;所以，你认为这是……荔枝?&rdo;

&ldo;可能吧。那人说那种饮料是荔枝口味。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样一种水果。&rdo;

&ldo;如果这真是纯卡公司的产品，那我真想不通它怎么会在这儿出现。&rdo;露西说，&ldo;按理说，这种水果应该在安格里特岛上接受检疫，环境部会想出一万条理由来对它征税。&rdo;她把果核吐到手掌上，朝阳台外面的大街上一丢，&ldo;可我到处都能看到这东西，肯定是本地产的。&rdo;她将手伸进袋子里，又拿出一个果子，&ldo;你知道谁可能了解这事吗……&rdo;她身子向后靠，朝阴暗的酒吧内部喊，&ldo;海格!你还在那儿吗?醒着吗?&rdo;

听到那个名字，酒吧里的人顿时一阵骚动，纷纷挺直身子，像被严厉的父母抓到的小孩。安德森不禁感到一阵寒意。&ldo;我真希望你没有这样做。&rdo;他低语道。

奥托皱起眉头，&ldo;我以为他死了。&rdo;

&ldo;上帝遴选的人永远不会死于锈病，你不知道?&rdo;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蹒跚走出，所有人的笑声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海格的脸红扑扑的，满脸是汗。他用严肃的目光把法朗五人队挨个看了一遍。&ldo;好啊，各位。&rdo;他朝露西点点头，&ldo;还在运那些东西么?&rdo;

露西耸耸肩，&ldo;凑合着过呗。&rdo;她朝一张椅子点点头，&ldo;别只是站在那儿，坐下跟我们喝一杯，讲讲你的故事。&rdo;她点燃鸦片烟斗，吸了一口，而那个男人则拉过她身边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上去。

海格是个很结实的男人，堪称丰满。安德森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格拉汉姆教派的牧师，其腰围都大大超过他们的信众。海格挥手叫酒，让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的是，几乎立刻就有一名侍者来到他的身边。

&ldo;没有冰了。&rdo;侍者说。

&ldo;是的，不加冰。当然不加。&rdo;海格摇着头说，&ldo;我可不想让该死的卡路里浪费在不知所谓的地方。&rdo;

侍者送上酒，海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马上又叫侍者再给他拿一杯。&ldo;能从乡下回来真好。&rdo;他说，&ldo;你会怀念文明带来的欢乐。&rdo;他举起第二杯酒向大家致意，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ldo;你往外走了多远?&rdo;露西咬着烟斗问道。在燃烧的焦油释放出的烟气后面，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一点呆滞。

&ldo;差不多到了与缅甸的旧边境线，三宝塔关那里。&rdo;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罪孽，&ldo;调查象牙甲虫的扩张情况。&rdo;

&ldo;我听说那边不安全，&rdo;奥托说，&ldo;那里是谁在管事?&rdo;

&ldo;一个叫查纳荣的人。他不是问题，比粪肥巨头和城里的官员好相处得多。不是所有的老大都对利益和权力孜孜以求的。&rdo;海格若有所指地瞥了他们一眼，&ldo;对于我们这些无意抢掠泰王国的煤炭、翡翠和鸦片的人来说，乡下并不危险。&rdo;他耸耸肩，&ldo;再说，是帕&iddot;克里提蓬邀请我去访问他的寺院，观察象牙甲虫习性的变化。&rdo;他摇摇头，&ldo;那里的破坏情况真是触目凉心。整座森林连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存活下来的只有葛藤。上层林全消失了，到处都是倒下的树木。&rdo;

奥托似乎很感兴趣，&ldo;有什么还可以利用的资源吗?&rdo;

露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ldo;只有象牙甲虫，你这白痴。这里没人想要那种东西。&rdo;

安德森问：&ldo;你说是寺院邀请你过去?可你是格拉汉姆教徒啊。&rdo;

&ldo;帕&iddot;克里提蓬很有智慧，他知道无论是耶稣基督，还是格拉汉姆派的教义，都不应该恶意排斥。佛教和格拉汉姆教的价值观有很多重叠。挪亚和殉道者帕&iddot;色武布是完全互补的两个形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