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伦新军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但若要跟塔里尔铁骑硬碰硬厮杀,还是讨不着好处,甚至损失惨重,为此,赫伦桀和阗副将一直等待合适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眼线传来情报,说塔里尔王两日后会率领一队亲兵去祖陵祭祀,届时,将是截杀塔里尔王的最佳时机!
机不可失,赫伦桀立马整顿兵马,朝塔里尔祖陵进发,在塔里尔王到来之前,于他必经之路的两旁设下伏兵,只待猎物自投罗网。
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塔里尔王和他的亲兵在预定时间进入了埋伏范围,被赫伦新军团团包围,万箭齐下,直打得塔里尔人死伤惨重,塔里尔王也在部下的掩护下落荒而逃。
“王上!就是那个戴着兽面具的人!就是他率兵害死了你父亲还有赫伦大将军!”阗副将挥刀指向那个兽面人,奔涌的怒火让他恨不得亲手将那人撕碎!
“还有我的九哥哥。。。。。。”赫伦桀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高声命令道:“传令下去!让军士们围住那些亲兵,至于塔里尔王。。。。。。我要亲手,杀了他!”
从蜿蜒起伏的沙丘,直追到一马平川的黑戈壁,塔里尔王和几个亲信已经无处可逃。面对将他们团团包围的赫伦新军,塔里尔王却挺直脊背,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
赫伦桀白马银盔,一如当年英姿飒爽的牧小将军,大漠的风沙在赫伦桀脸上削出了成年人的棱角,他纵马上前,长剑直指塔里尔王,字字铿锵道:“我赫伦桀!今日便用你的鲜血,祭奠我赫伦部数千战士的英魂!”
话音未落,赫伦桀已经提剑上前,冲到了塔里尔王的面前,塔里尔王手持弯刀回击,短兵相接,寒光乍现!塔里尔王奔逃已久,气力散尽,对战怒火滔天的赫伦桀,顿显捉襟见肘。而赫伦桀剑剑狠辣,在塔里尔王身上划开了无数道血痕。
十几个回合过后,塔里尔王终于体力不支,慢下了动作,赫伦桀却是越战越勇,趁塔里尔王胸前没有防备之际,挥起手中长剑,狠狠刺穿了塔里尔王的心口!
“噗!”塔里尔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跌落马下,脖子上悬挂的吊坠也从甲胄中滑了出来,赫伦桀余光一瞥,却顿时惊得通体发寒:“这。。。。。。这是我阿娘的扳指,怎么会在你身上!”
赫伦桀顿觉不对,迅速翻身下马,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摘下了塔里尔王脸上的兽面具,只这一眼,赫伦桀就彻底红了眼,他不敢置信地摸着身下人的脸颊,连声音都在颤抖:“九。。。。。。九哥哥!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啊!”
牧九歌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这么多年,终于将赫伦桀面前的道路彻底铺平,他嘴角还不停流着血,脸上却洋溢起豁然的笑容来:“傻阿桀,我的傻阿桀。。。。。。你真的长大了。。。。。。”
“你是故意的?”直到这一刻,赫伦桀才意识到为什么一切都这么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牧九歌计划好的!赫伦桀眼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两行清泪,手足无措地把牧九歌抱在怀里:“你早就知道我在塔里尔安插了眼线,那你为什么还要闯进我的埋伏里来!”
牧九歌咳了一口血,虚弱地说道:“眼下这瀚原,除了塔里尔铁骑和赫伦新军,其他的部族已经不成气候。。。。。。塔里尔王被赫伦新王伏杀,瀚原余部,自会臣服于赫伦王,塔里尔部群龙无首,要彻底收服也易如反掌。。。。。。这瀚原。。。。。。都在你手中了。。。。。。”
“你真傻!九哥哥,你真傻!”赫伦桀紧紧搂住牧九歌,泣不成声:“没了你,我要这瀚原有何用!”
牧九歌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赫伦桀眼角的泪,气息微弱地笑道:“可是。。。。。。九哥哥不能再让你受委屈了,只有成为瀚原的王,才没有人敢欺负你。。。。。。我承诺过的,护你一世平安喜乐,我做到了。。。。。。”
“我不要!”赫伦桀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哭喊:“我情愿继续做回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世子!我要九哥哥保护我一辈子!”
“阿桀,别害怕,九哥哥就算变成鬼,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牧九歌眼角的泪水混在了脸上的血水中,语气中搀进了一丝悲音:“我永远忠于你,我的王。。。。。。”
“九哥哥?九哥哥!”牧九歌的手脱力地从赫伦桀的脸上滑落,赫伦桀焦急地握住他的手,不知所措地喊道:“九哥哥,你别走,求求你别走!九哥哥!”
牧九歌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他痴痴地望了赫伦桀最后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和赫伦桀分开的这些年,牧九歌从没有笑过,唯有这一次,他的嘴角挂上了最释怀的笑意。
西风落日,大漠绝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