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拉起眼中钉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倒提匕首,刀尖朝下,冷冷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如果我感觉到你的话有一点虚假,你的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眼中钉能够清楚看到陈扬眼里的狰狞,只好扮作一只听话的乖宝宝,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我要知道所有关于通天集团的事。”
“什么?不……”
眼中钉听到“通天集团”四个字,就像听到了地狱恶鬼召唤的声音,顿时脸色大变。
眼中钉刚刚喊出一个“不”字,陈扬手里的刀已经狠狠扎了下去,刀尖正好扎在眼中钉的指缝间。
不知陈扬有意还是无意,锐利的刀锋,在眼中钉的指肚上划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你的回答我很不满意,我不喜欢听到别人对我说‘不’!这次我失了准头,没有切下你的右手,要不你赌一赌我下次会不会失手?”
眼中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连哭带喊的恳求道:“大哥,大爷,祖宗,祖宗喂!求求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再吓我了。我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老佛爷的舌头,恐怕我一家老小都会被丢到海里喂鱼。您老就可怜可怜我,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无论陈扬怎么威胁利诱,眼中钉甚至拼着连命都不要,就是不肯说出跟老佛爷有关的事。陈扬心里暗惊:“没想到老佛爷在东城区的黑道,居然有着这样强大的震慑力,看来这次屠魔任务,果然是步步凶险,怪不得算天机那个老家伙会使手段把任务转移给我,踏马的死老鬼,老子跟你没完!”
美团系统为英雄制定的头一号铁律,就是不许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伤害任何与任务无关的普通人。即使没有这条铁律,陈扬也不会滥伤无辜,所以陈扬在用尽了手段,都无法从眼中钉口中套问出任何消息后,还是决定离开。
陈扬就像一阵风,又像是一个噩梦。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要不是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沁出血丝,眼中钉甚至不肯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半个小时后,陈扬厚着脸皮,第二次踏进了巫妖王家的门槛。
巫妖王是一个酒鬼,一个装满白酒的五斤装的塑料桶,现在只剩下一半。
巫妖王喝了二斤多白酒,却丝毫看不出醉意,眼神反而越来越清澈。
听到陈扬的脚步声,巫妖王头也不回,不冷不热说道:“那袋玻璃球,我已经送给隔壁的鼻涕娃玩儿了,你还来干什么?”
陈扬手里拎着两瓶磨砂瓶五粮液,还有一袋子热腾腾、香喷喷的卤猪爪和酱牛肉,干笑着坐到巫妖王对面:“那个,刚才我走的时候,本来想把钻石给您留下来着,可是一不小心拿错了,你看这事儿闹的……我这不是给您老人家赔礼道歉来了嘛!”
巫妖王毫不领情,不过却收下了陈扬的礼物。
巫妖王拎过一瓶五粮液,用焦黄的大板牙咬开瓶口,也不用杯子,直接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才满足的抹了抹嘴:“入口柔,一线喉,有后劲儿,还没怪味儿,真是好酒!”
陈扬涎着脸赔笑道:“哎呦,一看您老人家就是个满肚子科学文化知识的老艺术家,看您这诗作的,我一个字儿都听不懂……这个给您。”
陈扬把装着真钻石的袋子放在桌上,往巫妖王的面前推了推。
巫妖王这次学乖了,打开袋口,看准了钻石是真的,立刻把绒布口袋塞进贴身口袋里:“行了,东西我收下,有屁快放,别耽误我老人家喝酒。”
陈扬呆了一下:“您,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提出这样尴尬的要求。不过您喜欢的话,我就勉为其难……”
“噗嗤!”
话未说完,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五分钟后,大敞四开的窗户透进阵阵寒风,屋里的屁味总算消散得干干净净。
陈扬被巫妖王揍得满头大包,蹲在地上不断叨念着什么。巫妖王瞪起眼睛吼道:“大点声,把我让你说的话重复十遍!”
陈扬苦着脸,果真放大了声音:“有屁快放的意思是让你有话快说,而不是让你真的放屁;有屁快放的意思是让你有话快说,而不是让你真的放屁;有屁快放的意思是让你有话快说,而不是让你真的放屁……”
巫妖王重重叹了口气:“看你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比老子我还没有文化,祖国和人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陈扬不服的强辩道:“读书有什么用?有文化能当钱花吗?”
“读书当然有用!”
巫妖王再次瞪起了眼睛,指着桌上的五粮液说道:“就拿品酒来说,要是我喝了这瓶酒,就会说:这酒口感圆润纯正,入口即化饱满如诗,随之而来的是回味无穷的馥郁,幽香如兰,韵味十足。但是在你的评价看来,你一定会说:卧槽,好喝,这酒真特么好喝!这就是读没读过书的区别,懂了没有?”
陈扬心中不忿,不过有求于人,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您老人家这个屁放的……这句话说得很对……咱们能不能先把读书的事放一放,我找您真有事!”
巫妖王见陈扬吃瘪,老怀大慰,看陈扬总算顺眼了一点:“有屁……你说吧,什么事。”
陈扬这才问道:“我想知道关于通天集团的一切,包括老佛爷和那个初秋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巫妖王皱起眉头:“怎么,你惹上了老佛爷?那娘们儿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呀。”
陈扬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惹她,不过我正走在惹她的路上。您到底知不知道,给个痛快话!”
巫妖王也跟着摇了摇头:“这些事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找地老鼠才对。”
陈扬把在眼中钉那里吃瘪的事说了一遍。
巫妖王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从墙角一堆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臭袜子里,翻找出一支干巴巴的暗红色花朵:“把这个碾碎了,喂你找到的那个地老鼠吃下去,你就是问她老娘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