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宴都人不同的是,他眉目硬朗,五官深刻,鼻梁高挺。
这是宴都少见的,千里之外的边城的相貌特征。
陆望予的父亲就来自边城。他肖似父,所以自己就长着这副模样,自然不会陌生。
少年脱下了兜帽,露出乱蓬蓬的马尾。尽管他的脸沾了灰,发丝凌乱地落在颊边,眼睛里却有孤注一掷的狠厉。
他开口,声音很沙哑。应是许久未曾说过话,就像磨砂纸摩挲一般:“你们要进去?”
陆望予来了兴趣,小狼崽子还挺有气魄。
“自然。”
少年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我可以帮你们。”
陆望予被逗乐了,他冲卫执约挤挤眉,卫执约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收敛一点,同时也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咳咳!”陆望予清了清嗓子,“你?你怎么帮?且不说你身份不明,还暗中跟踪了我们许久。单凭你气息沉珂,我就知你并非修真界人士,你又能做什么?”
少年微微顿了片刻:“我没有恶意。”他谨慎地盯着面前的人,道:“我知道他们进去的技巧。”
“区区小阵,我自然能破。”陆望予挑眉,他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我可以为你们当前锋。里面状况未知,我可以先去给你们刺探情报!”
少年咬了咬牙,他也发现自己的筹码并不足以打动眼前的人。
那又如何,就是赌上命,他也得进去!
陆望予这次倒没有斩断他的退路,他双手抱胸,有点好奇地问:“哦?那你想要什么?”
少年这才报上身家姓名,他抬头,直视陆望予道:“我叫江安,父母早年亡故,我与幼弟相依为命。他被人掳走,我顺着记号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线索了。”
“我在这里蹲了十天,知道你们不是正常寻来的客人。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把我的命压上,只需要你们带我进去。”
陆望予依然勾着嘴角,但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兴味,他摩挲着下巴,状似无意问道:“那你可知,你的幼弟为何被掳吗……”
少年的呼吸乱了一瞬,但他很快就调整回来了:“不知。”
他直视陆望予的眼睛,坦荡回答道:“难道为恶者作恶,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唔……”陆望予点点头,对这个回答表示高度赞扬。
回答得好就该有奖励,陆望予道:“行,合作谈妥了,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带你进去。但是进去以后的事,又是另外的买卖了。”
少年短暂地回了个“好”,便走向咏月巷口。
他补充道:“这十天,共有十六辆马车载客来此。除了我刚来时见三人离去外,没有一人出来。要么就是另有出口,要不就是他们不曾离去。”
“而十六辆马车共三十九人,进入时皆走了一种特定的步伐。而且夜间从来无人出入。”
话音刚落,江安就在咏月巷口站定。他闭上双眼,回忆自己记录下的所有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