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大,很粗糙,也很温暖。
&ldo;好些了吗?&rdo;他问。
&ldo;程砺。&rdo;她正式叫他的名字,不管谈什么,开诚布公就可以。
&ldo;很快就好了。&rdo;程砺低着头,更加仔细去涂抹药酒。
&ldo;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rdo;
&ldo;这里揉的时候要顺着这个淤青的方向。不用担心,不会疼的。&rdo;他轻声说。
&ldo;程砺,你知道,我们现在不是……&rdo;
程砺突然站了起来,深沉积压的情绪从他的身上变成滚滚戾气的波动,他漆黑的眼眸像猎物一样盯着姜鹿尔,这一瞬间,姜鹿尔突然理解了他那些下属对程砺那些欲说还休的情绪和敬畏。
他手里拽着药酒瓶,有那么一瞬间,姜鹿尔觉得那药酒瓶会在他手里粉身碎骨。
但是这一瞬间后,他身上的情绪突然像风暴一样藏进深海中。
他将药酒放在了椅子上。
&ldo;你的伤不是扭伤的,是人为的。&rdo;他站起来,转过身去,背着光,&ldo;我要去找这个人。&rdo;
姜鹿尔感到了程砺更深的情绪,她却不能去说什么,程砺根本不愿意进行任何正式的话题,他在从旁处和细节开始,迅速将他们彼此的距离重新拉回到曾经的模样,她不由有些无奈:&ldo;程砺,你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rdo;
他背着身,像一个别扭的闹脾气的大孩子。
&ldo;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rdo;她将搭在身上的薄纱取开,伸手从椅子旁边取了一只拐杖,然后站了起来。
程砺转过头来。
逶迤的裙摆拖在地上,她的身姿婀娜,她的确不一样了,比起曾经,长高了,身姿完全长出来了。
程砺看着她,说:&ldo;我还是以前的我。一直没有变过。&rdo;
&ldo;我找了你很久,找了很多地方。总是有一个声音说,你还活着,你没有死。我也一直这么告诉我自己。&rdo;他说。
&ldo;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如果你活着,早该就来找我了。&rdo;
更多的情绪从他的声音氤氲出来。
姜鹿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