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不敢顶撞,讪讪去了。
昌阿伯心里不痛快,追出去骂:&ldo;老子这里不是慈善所,没钱别来费时间。再来打断你的腿。&rdo;
姜鹿尔心里听得痛快,为了方便昌阿伯下回动手,隔天专门去柴房找了根趁手的粗木根搁他门边。
这些日子,虽然矿区里既不能吃猪肉,也不能吃牛肉,但姜鹿尔还是没有辜负厨子这个胖子职位,在热带丰沛的水果和蔬菜滋润下,迅速健康起来了。
原本瘦的尖尖的脸有了肉,加之褪了淤青,乱蓬蓬到耳边的头发,更加衬得一双眼睛水光潋滟。
有一天,她瞅着后院那棵硕大的红毛丹树,青青的果子又红了大片,一时没忍住等到晚上,爬上去摘了两颗,谁知树上还挂了个猴子,她一时没提防,被那毛猴几个果子砸在头上,多的果子飞出去,砸在了另一旁林中解手的常福头上。
常福无故挨了个爆栗,一脸火转过头,越过毛猴子和姜鹿尔直直对了个眼。
姜鹿尔看见他就恶心,眉头一皱拿眼睛瞪他,嘿,才小半月不见,他竟不怕她了,呆呆傻傻站了会,还咧嘴冲她挑衅似的笑了笑。
果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这之后几天,常福便常找些由头过来,一会是好像脚被蛇咬了,一会又好像是手被野猪划伤了。
来了以后,就求着昌阿伯看,说什么也要敷药才肯走,一副马上就要气绝身亡的可怜样,前前后后在昌阿伯这里欠了不少钱。
姜鹿尔觉得这人不是脚和手被咬了,而是脑袋被咬了,钱多了烧得慌。
大约觉得他还不上钱,昌阿伯也开始烦他,见他来只说没药,不看,后来几次干脆说没时间。
这次讨水事件后,常福被昌阿伯和门口的棍子吓到,几日再没见人影,加之马上就要到盂兰盆节,连矿上也开始有了影影绰绰的忙碌气氛,节日那天,李家的矿工只要愿意也能得到一天休,去参加&ldo;放焰口&rdo;和祭祀放灯,姜鹿尔渐渐也将这个手下败将忘掉。
多多岛上各种信仰和宗派林立,所以各族人为了保证和延续自己的信仰,对于传统反而格外忠诚。
佛教源自印度,反而盛于他乡,盂兰盆节又叫中元节,来自上元。按照传统的说法,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所以是人间的元宵节,张灯结彩悬于陆,中元是给亲人和亡者庆贺的节日,用的是水灯。
这么多年,即使是已经投靠强硬的西班牙人,娶了当地女人的简家,也无法回避这个节日,更不要说是以李氏宗亲祠堂为傲的李家了。因着国际锡价的飙升,此时的李家风头正盛,他们决定今年借着李家家主李倥今年五十大寿的契机大办此会,定要压过简家的风头,为明年竞得甲必丹职位增加砝码。
无论怎么说,最根本的原因,没有人能轻易改变华人融入血脉的信仰,阻止他们祭拜祠堂里的先祖。
荷兰人不行,西班牙人也不行。
而在这个人人静待盛会开始的前夕,姜鹿尔却突然有了一个小麻烦。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