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回答:
“不,我能拿到绝对的控制权,这就够了。”
果然,如律师所说的,Eduardo一纸诉讼索求六亿美元。
他转身,对Mark说:
“我是你的朋友,Mark,你唯一的、曾经的朋友。”
所有的律师都怜悯地看着Eduardo,然后又用复杂的眼光看向Mark,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包括Sy。
而Mark听到这句话时,尽管他面无表情,但心脏几乎紧缩成一个点,然后巨大的愤怒以这个小小的点为圆心爆发。
不,你不是。
如果你是,你为什么不去理解我最杰出的创作;为什么不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像Chris和Dustin一样,在我身边支持我,在这事上连SeanParker都比你称职;为什么不在我压力最大、最需要你的时候来帕罗奥图;为什么轻易冻结资金;为什么我们坐在这里任由双方律师互相攻击对方?
Mark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他被指责,总要十倍八倍地回击。Sy曾语重心长地希望他遏制一下自己的攻击欲,否则这对诉讼很不利。
而Eduardo说自己是他唯一朋友时,是Mark在整个质证期间最想反击的一刻。
但是什么阻止了他的回击?
是Eduardo蹲在校管会外等他出来时的身影;是Eduardo小雪夜里来H33时落在他Prada大衣上的几片雪花;是Eduardo和他一起漫步在哈佛校园时说出的各种充满荷尔蒙色彩的笑话;是Eduardo陪他听比尔盖茨演讲时百无聊赖的小动作;是Eduardo和他一起坐在大教室倒数第三排时认真写的笔记。
是他给Eduardo的柯克兰门卡;是他跟Eduardo阐述Facebook点子时的兴奋,是他想立刻和Eduardo分享的渴望;是facebook几百万个账号里的顺位第七个;是放在Facebook版头上,和MarkZuckerberg名字并列的EduardoSaverin;是当Eduardo说自己父亲也会为此骄傲时,Mark心底的得意和愉悦。
更是他雨夜里恳求Eduardo的那句“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因此,Mark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沉默地看着Eduardo,心被Eduardo那句质问撕裂成两半。
Mark不是机器人,他也有感情。
诉讼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Mark提起Eduardo从来没有好脸色。
Eduardo是Mark的逆鳞,谁要是敢提一句,Mark立刻就发火。
别说是Facebook里的员工,哪怕是Facebook的投资者和合作者,提起EduardoSaverin,Mark起身就走,洽谈立刻就要结束。
Chris在这种事情上给他收拾过很多次烂摊子,以至于几乎精疲力尽。
Mark的暴躁脾气就是那时候广为流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