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了,小月亮,赤司君。”
“晚安,三日月桑,赤司君。”
“晚安,桃井,哲也。”
“黑子也在这边下?”
“要来找青峰君。”
“哦,注意安全。”三日月明点点头,升起车窗。
黑子哲也目送赤司家的车开走,转头去看刚才踢了他一脚——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用踢的来提醒别人,又及桃井下脚完全不知轻重踢得他有点痛——的桃井五月。
“怎么了,桃井桑。”他大大圆圆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桃井五月,桃井莫名其妙觉得里面装满了刚才踢了他的控诉。
桃井甩甩头,把涌上心头的罪恶感甩掉,然后对黑子说:“你发现了吗?”
“桃井桑指得是什么?”
“小月亮!”桃井五月说:“小月亮的情商太低了!”看起来还以为自己很高啊!
虽然赤司看上去并不介意三日月明提到他死去的妈妈,神态举止很自然,但是毫无所觉提着赤司阿姨的小月亮也太——
“我觉得,三日月桑是认为与其小心翼翼,不如自然地说出来……以毒攻毒?”黑子想了一会,这么猜测。
“感觉像是小月亮能做出的事啊。”桃井从某种意义上佩服死了三日月明。她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黑子:
“你有没有觉得,小月亮,其实也有点Ky?”
“……桃井桑,你对我的信任我很感动,但是你对我的定位是不是有问题?”
总感觉像是被当成了可以开睡前感情交流会的女性闺蜜……
这样的发现让他有点哽。
三日月明对背后的交流一无所知。等把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放下之后,她彻底放松下来,葛优躺瘫在了座位上。
“还是征十郎家的车舒服……”她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你和幸村精市。”赤司征十郎突然开口。
“嗯?还不错。”
“还不错?”赤司征十郎不置可否,“没有考虑过后面吗?”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三日月明眯着眼睛笑了笑,看起来不太想和赤司征十郎谈这个话题。
赤司征十郎完全清楚,三日月明所说的“最艰难的岁月”是什么时候。
大概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都没办法忘记,去年夏天半夜从宫城县一路打顺风车到东京来找他的三日月明是带着何种表情……拜托他找日本最好的神经科大夫甚至国外的大夫来为幸村精市操刀的。
他从来没见过三日月明那种表情。即使是母亲去世、阿姨抛下她的时候,三日月明也只是通红着眼睛哭,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苍白的脸上全是焦急和疲惫,却一点眼泪不见。
三日月明当时有多累,赤司征十郎在看到幸村精市出现在全国赛场上时就有多震怒。
是谁给幸村精市的胆子,七月刚刚手术完成,八月就参加全国大赛?!
在电视上看到转播的赤司征十郎失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赤司信奉胜利至上,但他从不会为此忽略自己的健康:按照食谱进食,定时体检,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学习、工作和训练。不光这样,他也会不厌其烦地叮嘱队员要饮食均衡、注意身体,每学期会必须更新部里部员的体检存档。
母亲的病逝……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赤司大概能明白站在全国赛场上的幸村精市是怎么想的:三连霸很重要,想要完成和队友们的约定,想要完成心愿,想要胜利。这些也都是赤司在乎的。
但是在他刚从手术台抢回一条命,身体还没恢复完全的不到一个月后执拗站在网球场上时——脑袋不笨情商也不低的幸村就没有想过,如果他病情复发,为他跑前跑后的人们会变成什么模样?
幸村精市这样任性的行为,是对自己和周边的人的极大不负责任。
赤司厌恶不负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