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
正月虽说是入春了,但也料峭春寒,屋外的冷的冻人,屋里暖的生汗。
姜雪甄双手搭在天子臂膀上,下颌抵着他肩头,气息不稳的摇着头,他的眼睛一直端详着她,问道,“这儿?”
说罢手指按了好几下。
姜雪甄那琥珀瞳瞬间盈出泪,脸上似难受似欢愉,腰肢软倒,颤颤不止,天子有些愣神,指尖再按,她细细呜出声,眉尖蹙成了娇,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在求他,“不、不……”
天子喉咙里都像是冒火,矮下头吻那张唇,“朕的手法你是不是很喜欢?朕特意学的。”
姜雪甄低咽着气,缩了几下都没躲开,人趴在他身上像抽掉筋骨,成柔弱藤蔓依赖着他,被他亲红了嘴唇,还懵懵懂懂的伸舌勾他,他一面受用,一面想到自己带来的缅铃器具,都是给她用的,那种腌臜碰了她不是染脏?她既然这么喜欢手,他多给点甜头让她乖顺。
天子把她放回榻,那两只细白的胳膊挂在他肩上没掉,她曲张着身,眼尾通红,一张如月的脸都沾上了艳色,伸长了细颈,他吻她,她也张着唇回应,但她终归没多少力气支撑自己,眼看着胳膊就得掉下去,天子扶起削肩,心底躁火已冲上来,撤开手,就托起那细腰。
姜雪甄迷蒙着眼往他怀里靠了靠,像跟他撒娇一般,“……渴。”
天子正是躁火难耐时,听她这声渴本来不当回事,可她又说了声渴,抬脸蹭着他,有点笨拙,她这动作做过两回,不熟练,都是来讨好的。
偏偏天子就吃这样的讨好,一猝然下榻,快步到桌边倒了杯茶回来,只见她勉力支起腰身,乌发垂落到雪肩,她仰着靡红的脸,眼中烟波雾笼,单一只手下意识遮着自己,天子注视着这般美色,再难忍下去,一口喝完茶,握住她的下颚哺给她,可她紧闭着唇,他心知这是清醒了,知道嫌他了,心头急火上窜,他咽下去那杯茶,也不管她渴不渴了,直接摁着人啃了好几口,他突的眼一闭,栽下来直接昏睡了过去。
姜雪甄伸指推一下,他没反应,才使劲把他从身上推开,忍着腿软下来,回头见他那么躺着,额角筋络浮起,有几分狰狞,其余更不必说了,再俊美的脸、再挺拔的身体,看着也伤眼的很,随意捡一件衣裳把他遮住,蹒跚着绕到屏风后,睡倒在床上,面上难掩激动。
她跟张泉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张泉给的蒙汗药她本来有些许不信,这才用了点给天子试试,没想到药效那么好,指甲缝一点就能药倒一个男人,初六那日她不必担心会因蒙汗药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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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天子都在榻上沉睡,快三更时,魏宏达来了佛堂找他,主卧门被敲了好几声,天子才从榻上醒来,他手扶着额头坐起,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跟姜雪甄在榻上,姜雪甄要喝水,之后便再无印象,榻上没有姜雪甄,他随意套件衣裳赤脚下来,快步往架子床方向去找人,即见她脸埋在被里睡着,他不由甩了甩脑袋,仍想不起来事情,但姜雪甄在屋里好生睡着,他放心了些。
许是近来太过劳累,这才睡得太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勾唇笑得邪气,不过他还记着这手是怎么让她服帖的。
他转步绕出了屏风,穿好了衮龙袍,踱出门去,正见魏宏达在廊下火急火燎道,“陛下!这大半夜的,奴才不是要打搅您,实在是太后娘娘突然来乾清宫,说有要事与您说。”
天子道,“这夜里她能有什么事儿?朕看她怕是要没事找事。”
魏宏达讪着话,“……曹公公回京了。”
天子一凛,“她这是闻着味儿来寻朕的。”
他迈步走出佛堂,转回养心殿,让魏宏达去乾清宫知会周太后他在养心殿,此刻正在见曹安。
正是半夜三更,曹安进殿先给天子跪下磕个响头,天子让他起来回话,他才起身谄媚笑道,“陛下,奴才幸不辱命,将章怀太子夫妇的尸骨完完整整带回宫了。”
天子端量他,这一路约莫是很辛苦了,在宫里养的那一身好膘都消减了,“辛苦了。”
曹安连说着不辛苦,吃了这么多苦头,他就是要回来让天子对他放下戒心,放心用他,可他回宫后才发现,天子跟前已经有魏宏达伺候了,这魏宏达可是个转会捧主子臭脚的狗奴才,估摸趁他不在,没少拍马屁,不然御前当值这样好的差事岂会轮到他?
天子还待要说什么,那殿外传来魏宏达的喊声,“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天子道一声进。
殿门打开,周太后满面急切的入内,正眼见曹安在,当先与天子道,“皇帝,你让曹安把废太子夫妇的尸骨带回京,是要做什么?”
天子先望向曹安,“你出去候着。”
曹安连忙退到门外,与魏宏达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互瞪了几眼,讥讽他,“咱家回京了,以后伺候陛下的差事还得咱家接手,你该回你的御用监了。”
魏宏达面露着笑,拂尘打了打,表三分敬意,“曹公公有所不知,陛下说了,您回京也不耽误咱家留在御前。”
曹安眉尖直抽,愣是一句话说不出,当皇帝的多几个太监侍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也得分心腹太监和一般只当奴才使的太监,看魏宏达这架势,是把自己当成天子的心腹了,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可是先帝在时就颇受先帝信赖,如今还替天子办了要职,回头他才是天子最为相信的奴才。
他也不屑跟一个下等奴才争吵,改明儿他挑个错去天子面前说一说,就能叫这魏宏达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