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低沉悦耳有着安抚人心之力的嗓音此刻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浅离攸望着此刻的夜君曦,一时也忘了要追问男人的异常之举,心中竟生出几分歉意来。。。自从想清楚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之后,从前的一切迟疑与拘束便都变得有些可笑起来,而堂堂一国之君,当今天下最富盛名的帝王竟会为了自己而露出这般神情,自己怕是真的让他等了许久了吧。。。如此想着,优美菱唇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连同那魅惑众生的朱砂泪亦仿佛被灌注了生命一般地舞动起来。浅离攸本就并非扭捏之人,既然已经想了个通透,便再不隐藏自己的情感,略微抬起头,一个轻吻便正好落在男人的唇边,继而退开,笑靥盈盈地望着目瞪口呆的男人:“想清楚何事?”夜君曦为那落在唇边的轻吻呆愣了半晌,望着面前面上挂着近乎可以称之为顽皮的笑意的少年,凤眸之中渐渐现出了几分黯色,在浅离攸暗叫不好转身便要逃的前一刻便伸手将人重新锁回了怀中:“攸儿,你还真是将朕折腾地不轻啊。。”被桎梏的少年动弹不得,喷洒在颈边的气息又让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不禁暗自懊恼自己不该那么快就招认的。虽然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然而对于某些事,浅离攸却明白自己依然未曾释然,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夜君曦说清楚讲明白。怀中人的瑟缩让夜君曦骤然停了动作,凤眸微微眯起来。。。他又差点儿忘了,这人恐怕依旧承受不了太过亲昵之举,而他也是不舍得强迫于这人的。然而也正是这一事让夜君曦蓦地忆起了今日原本的来意,握紧了攥着信笺的手,二话不说拥着怀中之人快步走入卧房,一挥手便将身后的房门重重阖上。“夜君曦。。”浅离攸蹙眉低唤,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夜君曦想要做什么,却被他拉到怀中一同坐到软榻之上,一张白纸黑字的信笺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何物?”浅离攸见目的地并非是房中大床,心便放下了一半,只是这人大白天地跑出宫来,便是为了这一张信笺么?浅离攸一边问着,一边将信笺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然而仅仅是透粗略的一眼,却让浅离攸差些惊地跳起来,黑耀石般的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目光在信笺与夜君曦的俊颜之间不断地徘徊:“这。。这是从何而来?”险些连拿着信笺的手都快要开始颤抖了,浅离攸瞪圆了双眸难以置信地望向拥着自己的男人。望着怀中之人无比慌乱的神情,夜君曦饭瞬间明白了信中所言恐怕并非虚假。然而心中却是为怀中浑身颤抖的小东西而心疼不已,收紧手臂将人揽得紧紧的。信笺之中所写让浅离攸大惊失色之事,正是他乃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投胎而来到这个时空的离奇身世。不仅如此,信中还说,猫儿是嘲凤幼兽,而浅离攸如今已成了圣物嘲凤之主。读罢信笺所写之言之初,夜君曦亦是震惊不已,这才会等不到夜晚便私自出宫来卿府寻人证实。并非一点也不曾对那曾经入宫只为盗取嘲凤的少年产生过恶意的怀疑,然而他好不容易才和这人走到了如本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心思通透的少年想通了对他的感情,夜君曦不会容许自己的一丝怀疑毁掉这一份得来不易的感情。当本岚宇帝君夜君曦恐怕要数岚宇史上最为冷酷无情的一位帝君了。当年为了夺取帝位,他曾带领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勇猛军队侵占了帝宫,诛杀了每一个与他争夺帝位的手足兄弟,几乎血洗了帝宫。然而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当这冷情冷心的岚宇帝君有了所爱之人,权力,帝位,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爱人更为重要。圣物嘲凤也好,岚宇称霸整个大陆也好,与能够怀抱着爱人傲视天下相比,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因而,他不管浅离攸是从何而来,他是耀国七皇乎也好,是攸月楼之主也罢,如信中所说乃是带着前世记忆离奇地转生而来,那也无妨。浅离攸就是浅离攸,是他夜君曦所爱之人,是他此生唯一一个想要牢牢地锁在怀里的人。。。怕只怕,送来这封信笺之人想要对他视若珍宝的小东西心怀不轨。感受到桎梏着自己的怀抱中所散发的温暖与保护的意味,浅离攸心中虽然依旧是惊涛骇浪,然而却也渐渐地镇静下来,微一抬头,漂亮的双眸便印入男人带着怜惜的凤眸之中,当即心底一暖,忍不住地轻唤出声:“夜君曦。。”“这信笺,不是你让云雀送入宫地?”并不说其他,夜君曦只是如是问道。怀中人显然已经是被吓到了,他想要安抚这人,不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内心对此事同样的震惊。无力地摇了摇头,浅离攸缓缓地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知道他乃是带着记忆转世而来的人,这一世唯有钟离一人;而知道猫儿乃是嘲凤幼兽,且认了他为主的亦只有钟离一人;训练鸟儿成为他的信使的人,依旧是钟离一人。既如此,那么这一封信笺是何人所写,便是一目了然了。但钟葛他为何要这样做?而他,又是否应该将这些事一件不落地全部告诉夜君曦呢。。。
再次蜕变
自那个身为岚宇帝君的男人一言不发地闯入浅离攸独居的院子之后,两人好几个时辰都未曾现身。就连青月前去催两人用膳,也被浅离攸一句话打发遣了回来。谁也不知道那其中发生了何事,而外头的几人纵然心中担忧却也一时不敢硬闯进去,只得齐齐地在院外干坐着等待。“那岚宇帝君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魏青霜最先失了耐性,站起身来就想往浅离攸房中闯,却敢魏青弘一把拉住:“大哥,稍县勿躁。”那夜君曦对离攸的感情魏青弘看得分明,无论出了何事,只要知道那岚宇帝君绝不会做出伤害离攸的事情来,那便没有他们几人插嘴的余地。向来只窝在自己房中的白启然也难得地前来凑热闹,坐在一旁品着青月亲手烹煮的清茶,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凉凉地道:“相比起做哥哥的,倒还是弟弟沉稳些。”看惯了自家帝君的冷眼,在魏青霜的怒目而视之下,白启然视若无睹,接着道,“你且放心。陛下对离攸公子的情谊那是老夫在朝中十数载都未曾见过的。要说那两人之间有谁能伤了谁,怕是离攸公子伤着陛下可能性更大些。”这话白启然倒也并非全然拿来安抚这几人的。毕竟他身为御医,在宫里还真是看了许久自家帝君为那离攸公子而心神不宁的模样。白启然这么一说,魏青霜总算是稍稍定了心生回石凳之上,却依旧双目含怒地瞪了那老不死的白御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