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
听到李浩仪唤她,许怀瑾恭敬地俯身应道:“臣在。”
船已经在河渠行了两日,他指着远处在河渠边浆洗衣裳的穿着破烂的女子,沉声问道:“往日你可走过此路。”
许怀瑾顺着李浩仪的手指看过来,河岸边的积雪还很厚,入目之处全是银白,只有穿着灰布衣裳的女子在河边边浆洗衣裳。
按照推算,他们才走出都城不远处的地界,此处应还是受都城的繁荣,并未有饥荒出现。
许怀瑾点头,“走过。”
想到在李浩仪寝宫说的那些话,她缓缓补充道:“皇上,现在还在都城周边,情况还算好。”
李浩仪侧眼看向她,他说南游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认真思索了许怀瑾的话,选择冬日南游,也是因为天寒地冻,更能看清民生,底下的官员就算得知他到来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营造出欣欣向荣的假象。
当然他也想在南游的途中,将易鹤川永远的留在葱翠的南方,回不去都城。
李浩仪眉头紧皱,若这还算好,再往下走,会见到什么景象。
陪着李浩仪在船坊上站了会儿,吹了三个时辰的冷风,到了晚膳的时辰,李浩仪有些感风寒,叫太医诊治,许怀瑾才有空隙跟易鹤川私下说会话。
在龙船上找到隐蔽的地方,许怀瑾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暗探,她才压低声音道:“你可知周怡准备离府?”
易鹤川并不知,他有些讶异地问道:“她为何要出府?”
许怀瑾沉默地看向他,易鹤川察觉到好像是他将妹妹喜欢男人抢走,才会让她心灰意冷,在府中没有留恋,他稍微思索番,才道:“我会尽快告知她的身份。”
许怀瑾点点头,又道:“这次南游,皇上并不是为游山玩水,他应是真体恤民情,想要做个好皇帝。”
易鹤川没有出声,良久他才应声,“嗯。”
听到船坊有人疾步走动,两人怕外间生事,赶紧走出去,李浩仪身边的近侍太监,瞧见许怀瑾,像是瞧见了天神,他脸色焦急地喊道:“我的许大人啊!你这是去那里了啊!皇上急着找呢!再不来下人们遭殃的厉害啊!”
晃眼看见易鹤川还在旁边,近侍太监立刻恢复正常,毕恭毕敬地给易鹤川行礼,“奴才,见过首辅大人,不知首辅大人在此,惊扰首辅大人,还请首辅大人莫怪。”
易鹤川冷眼看着并不说话,许怀瑾想要跟着太监赶过去,易鹤川出手拉住她,“有事便唤我。”
许怀瑾转眸看向他,坚定地点点头,应道:“好。”
跟着太监急忙赶到李浩仪住的房间,刚到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侍前太监惶恐地喊道:“皇上!许大人来了。”
房内砸东西的声音消失,侍前太监知道李浩仪的情绪稳住,他轻声打开门,带着许怀瑾往里走。
踏步走进去,地面上遍布杂物,许怀瑾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下脚的地方,顿了会儿,她还是跟着侍前太监踩着杂物走到李浩仪身边。
李浩仪见许怀瑾来到面前,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升起,许怀瑾不在他身前,他总觉得不自在,害怕许怀瑾会被易鹤川拐走,不知道做些什么事。
瞧见许怀瑾衣襟并未乱,脸上也如离开他身边那般,他悬着的心落到地上。
许怀瑾恭敬地站在旁边,低声询问,“不知皇上唤臣有何事?”
李浩仪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脸色瞬间变得痛苦,“朕,吹风吹得有些厉害,有些偏头痛,不知怀瑾能否帮朕揉揉。”
许怀瑾微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躬身道:“皇上,臣不懂穴位,还是寻太医来比较妥当。”
李浩仪不再装模作样,他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许怀瑾,“怀瑾,连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朕吗?”
房间里的宫女太监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心中大惊,皇上居然对许大人有非分之想,怪不得皇上不曾临幸后宫少有的妃嫔。
许怀瑾不知作何动作,僵持许久,她还是妥协地走到李浩仪身后,轻柔地帮他按摩。
“皇上,冬日里冷,往后还是少去船坊站着,在房内开着窗户靠着炭火,也能看见沿途的风景,若是皇上受不住觉得无趣,下令上岸,也可在城内停留一段时间察看民情。”
李浩仪嗤笑,“如若这般,还算何南游。”
许怀瑾揉动的手有瞬间的缓慢,她这是提建议,若是李浩仪不听,她也不会多过多干涉。
许久,久到许怀瑾手开始酸痛,李浩仪清浅的呼吸声响起,知晓李浩仪睡过去,许怀瑾停下手,示意侍前侍卫为李浩仪找来毛毯盖上,免得他着凉。
她动身要往房外退,发觉李浩仪挂在腰间的铁球勾住她的下袍,她俯下身体解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