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在这里,你从今天开始睡这边。」他的口吻不容置疑,黑眸锁住那张粉嫩的小脸,笔直的望入她眼里。
「为什么我要睡这里?」缇娃脸一红,开口抗议。
「因为比较方便。」他脸不红、气不喘,回答得理所当然。
「喂,你--」
她既害羞又生气,可才开口,阙立冬整个人已经压了下来,霸道的以唇舌堵住她剩余的抗议,吞去她所有的娇瞠。
完了、糟了、惨了--
她再也说不出抗议的话了。
浴室里的淋浴区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雾面玻璃蒙著一层雾气,健壮黝黑的身躯即使隔著不透明的玻璃,还是颇具观赏价值。
穿著睡衣的缇娃,站在门外偷偷欣赏了一会儿,才伸手在玻璃上轻轻敲几声。
「我把晒乾的毛巾收进来了,就搁在浴室门口。」
水声之中,传来阙立冬模糊的哼声。
她搁下毛巾,转身就瞧见被抛了满地的男性衣物。「老天,你为什么就是教不会?我不是说了,别把脱下的衣服扔在地上。啊,你又忘记把袜子翻面了!」她碎碎念著,一路捡拾衣物。
这回,里头的男人哼都不哼一声,保持缄默,对这样的抱怨已经习以为常。
缇娃抱著满手衣物,扔进洗衣篮里,动作流畅熟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处理完脏衣服後,她又在浴室内转了一圈,确定一切都收拾妥当,才光著脚丫子走回卧室。
山区的夏夜,气候凉爽宜人,没有了白昼的暑气。推开窗户後,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在这样的温度里,即使是下开冷气,也能舒服的睡上一夜好眠。
坐在镜子前,她拿起木梳,梳理光滑的长发。梳子上绕著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其中一种长而光滑,另一种则短而粗糙,两种头发缠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
缇娃仔细挑下那些头发,红唇上偷偷漾起一抹浅笑,镜子里的粉脸,嫣红得格外可爱。
他们的同居生活,逐渐衍生出一种难言的默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亲昵、更难离开彼此。
她曾跟很多人「同居」过,却是第一次知道,人跟人之间能够这么贴近,心与心熨烫得像是要融化,你侬我侬的融在一块儿。这么温馨甜蜜的感觉,是她先前不曾品尝过的。
两个星期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两人形影不离,不曾分开过。他的视线、他的双手像是在她身上生了根,恨不得能将她绑在身上,只要一会儿没瞧见她,暴躁的呼吼就会传遍左邻右舍。
即使是万不得已,她必须出门,去咖啡店里出公差,煮饭喂饱那一群人,他也紧跟著不放。
当她在柜枱里忙进忙出时,他就坐在角落,用那双黑眸瞅著她,那炙热的眼光,老是让她脸红心跳。
如果眼神也能是一种爱抚,那么阙立冬已经在众目睽睽下,用那双眼睛彻底的爱过她每一寸肌肤了--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深夜的寂静,也打断她的思绪。她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这才伸手接起电话。
「请问找哪位?」
话筒中沈默了几秒,才传来疑惑的男性嗓音。
「缇娃,是你吗?」
啊,是丁革!
缇娃倒抽一口气,立刻挺起纤细的肩膀,紧张的坐好。「是我。哥,晚安。」她勉强维持镇定的语气,手心里却渗出一层汗。「你回台湾了吗?」她问。
「还没有。」
呼,好险好险!她心中七上八下的石头,因为丁革的回答而落了地,握紧睡衣领口的小手也放心的松开。
「怎么会是你接电话?『狼』呢?他上哪儿去了?」丁革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发问。
「呃,他正在洗澡,所以、所以我、我--」她深吸一口气,考虑片刻,还是硬起头皮说谎。「所以我在客厅接电话。」老天爷啊,请原谅她说了谎话!
她不是刻意想隐瞒老哥,只是不知该怎么解释,才隔没多久,她这管家的职务范围竟扩展到阙立冬的床上,短短的时间内就天雷勾动地火,两人直接跳过感情酝酿期,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