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陶景珩给她发消息:[想和我聊聊吗?]
陶景妍看着那几个字发了会儿呆,她不是藏不住事儿,只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内耗,自己去承受那些难过和痛苦。
她信奉快乐洒脱的人生,不太容易记仇,生气了也很好哄。
因为人生很短,快乐最重要。
但是今天,她不太想说那些事,因为在包厢里发过脾气了,也在车厢里发泄了一路,已然没有那么激动。平静下来,也只剩下心脏酸涩的难受。
这种酸涩让她有点疲惫,有点懒,不想再倾诉。
她想了想,给陶景珩回消息:[哥哥,我想保留一点自己的小秘密。]
陶景珩:[好,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陶景妍笑笑,回复:[我知道的,你别担心啦。倒是你,工作别那么辛苦,早点休息。]
陶景珩:[嗯,你也是,别难过太久,早点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陶景妍想,她不会难过太久的,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要跟组,要根据现场情况改剧本,还要构思新剧本。
她还得写出更好的故事,拿更多的最佳编剧,最好能拿到国际A类奖项的最佳编剧。
爱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她有更崇高,更远大的理想。
一次失恋也不能代表什么,它只是她人生路上一颗硌脚的小石头,她会越过去,然后把它远远丢在身后。
她这样想着,慢慢沉入睡眠,然后又梦见了江知予。
梦见他专注又深情的桃花眼,面中的浅褐色小痣,总是上扬的微笑唇。
梦境乱七八糟,一会儿是他单纯抱着她睡觉的那晚,他们不带情欲的亲吻。一会儿是他为她打人,带她离开的画面。一会儿是他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前偷袭她。一会儿是他给她揉肚子,掌心很温暖,她的肚子也暖。然后又转到他在大雪中一步步走向她,亲吻她的那一幕。
这些事不是她的幻想,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曾感受到的别扭心意。
他不坏,只是有点幼稚,有点恶劣。但是她没有道理,也没有义务陪幼稚鬼成长。
所以,就这样吧,江知予,江混蛋,祝你能找到一个可以让你真心相待的人。不要玩耍一般的开始,要认真的,全心全意的,要学会尊重对方,保护对方,要把她放在掌心怜惜。
而我,也会找到将我视为一生至宝的人。
1月19号,香城温度已经降到零下,窗外灰蒙蒙的,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像一朵朵从天而降的棉絮。
陶景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眼睛有点黏黏的,她伸手揉了揉,发现眼角有一条已经干涸的长条。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好像她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哭了。
哎,果然,人类不宜动心,一动心就总是容易哭。
她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果然要比一般酒店舒服多了,床更柔软,床品更高级,香氛更舒适。
她转头,看着窗外漫天漫地的雪花,猝然一笑:“早上好啊,小雪花们。真勤快啊,这么大早就开工了。”
洁白的,蓬松又柔软的小雪花们没有理人类大清早发癫般的自言自语,只自顾自地完成季节派发下来的任务。
陶景妍在酒店吃了早餐,顶着一张吹弹可破的素脸让酒店司机送她回剧组。
经过昨晚高强度的冰敷,早上的时候又敷了一下,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回组后正常工作,和工作人员,演员朋友们说说笑笑。
中午,宋清烛又坐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吃饭,打趣她:“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回来呢。”
“滚,”陶景妍睨他一眼,“我是那么不敬业的人吗?”
宋清烛笑笑:“说说吧,又怎么了?”
陶景妍:“……”
陶景妍坐得离他远一点:“宋清烛,你演戏之余,背着我偷偷去报了个心理学的班吧?怎么感觉我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
宋清烛叹口气:“因为你太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