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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提了一盏细竹扎的用透光细纱蒙的美人图灯笼,并没让丫鬟跟着,自己就过去了。
丫鬟先看见了顾运,“呀?是九姑娘,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快进屋吧,可冷着了?”说着忙把人请进屋子,伸手把灯笼接过去,放在一边摆好。
“姑娘,九姑娘过来了。”
屋里烧炭盆,打头往里一进,就感觉身上一暖。
顾泰已经回来,不过顾运没问她今日去了哪里,这是人家的隐私,既没主动说,自己更不应该打听。
再亲昵的姐妹也应当注意分寸。
她知道顾泰比她们没出嫁的几个都自由许多,社会上的规矩就是如此,嫁了人,做媳妇的,都有一定的自由。这也是顾运心里并不是排斥成亲的原因之一。
在家当姑娘哪样都好,就是不太自由,没事根本不能出门,可以出门时也是里里外外一群人跟着。
所以她才逮着机会就愿意出门游玩,就算交通工具不方便,就算坐马车时间长身体酸痛,也都能忍了。叫她日日在一个小院子里窝才不好受。
“晚上冷,怎么连件披风人都不披?你身边丫鬟都是怎么伺候的。”顾泰从里屋出来,瞥了顾运一眼,皱眉。
顾运忙笑着说:“是我自己不愿意穿披风出来,今日又没下雪,我嫌穿着累赘,怕绊脚,所以没穿的。跟她们几个没关系,姐姐别冤枉了她们。”
顾泰摇摇头,却也不再说她,只牵着人过去坐,“听她们说你中午就让人来叫我了,可是有事跟我说?”
姐妹两个坐下。
顾运才把司桓肃让人送给自己那封信拿出来,递过去,给顾泰,“姐姐看。”
顾泰便是打开,慢慢看了。
半晌,说:“司桓肃给你写的?”
顾运点点头,“可不正是,我把回礼送过去,他就送来了这个。姐姐,你说赵家会不会还要针对我们家?”
在顾运看来,赵家人简直不正常,不可理喻,为那么一点子小事,就敢出手。
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赶紧跟顾泰说了这事。
顾泰道:“无妨,明日我去与父亲说一声,到时候自有应对。”
况这事司桓肃知道了,以这人的性格,怎会善罢甘休。
那位赵三公子自己不痛快,便使那些上不得台面小手段,却他后头也不敢继续,毕竟赵家不是他一个人的赵家,现在真的把顾家得罪死,没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顾泰给顾运说了一下赵家,让她不必那么担心,赵家不足为惧。
顾泰心里反担心另外一件事,上个月,南六州之一的云州受到天灾,百姓都惶恐恐说是地龙翻身,是天罚,有两县灾情严重,死伤无数。
随后太子楚昭奉昭去南六州视察,安抚民心。
情况却并不乐观,因为房屋倒塌无数,人员伤亡惨重,幸运活着的人家财尽数损失,一时两县上空乌云笼罩,愁云惨淡,百姓哀嚎不断。
太子领巡查队伍协同当个知府衙门迅速展开救灾,哪里想粮库里的粮食根本不够用。
太子且要彻查,眼下却有更要紧的事更严重的事,有一个村子,不知是不是死人处理不及时,有一天忽然有一人染病,没当回事。然后地,就开始一传十,十传二十,病情迅速蔓延,等回过神来,再派大夫去细细检查,才发现,竟然是疫病!
这可不得了,那村子马上就被封锁了起来。时人谈疫色变,一时恐慌情绪在云州蔓延。
这个月,朝上就已经有人上奏,弹劾太子办事不利。
一夜之间,仿佛就有什么东西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