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通了,马刚果然在房间里,她说:马刚,我想和你聊聊。
马刚在那边沉吟了一下,才说:好哇,现在不行,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两小时后我去找你。
说完,问了她的房间号就挂上了电话。
她一放下电话,就激动了起来,两个小时后意味着什么?夜深人静,两个旧情人在房间里相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现在的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兴奋的,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先是不停地换着衣服,然后是彻底地清洗自己,把自己弄得水汪汪的。在走出浴室时,她突然决定穿着睡衣迎接他。那是一件非常性感的睡衣,是巴西的一位朋友送给她的,她一直没有舍得穿。确切地说,这件睡衣到现在还没有用武之地,这会儿终于派上用场了。穿上睡衣的她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发现自己果然性感。如果二十年前自己还是只丑小鸭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白天鹅了。她在焦灼中,终于等来了马刚的敲门声,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马刚衣冠楚楚地立在她的面前,她发现马刚看她的眼神那么一跳,她的血液顿时欢畅地流动了起来。
她坐在床边的一角,他坐在沙发上,床头灯半明半暗地亮着,她又想到了二十年前在马刚宿舍里的情景。那时,他们是没有更多话语的,一切都被身体语言取代了;现在,马刚很沉稳的样子,他在吸烟,吸烟的神情也如二十年前那么帅气。
接下来两人都聊了很多,说到了各自的经历,也说到了婚姻。马刚说:结了一次婚,又离了,挺累的,两年前又结了。
马刚说这一切时,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后来马刚又问:那个刘东,刘医生还好吧?
她和刘东结婚,这事大家都知道。
她说:就那样吧。
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落,原来她对马刚是有些想法的,可听了马刚离婚又结婚的,仿佛他还很满意现在的婚姻。不过后来她又想:爱一个人又何必朝朝暮暮,如果能做相爱的人的情人,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这么想过后,她的情绪又有所高涨,她的脸湿热而红润,呼吸也有些急促。此时,她如同热恋中的女人,神情迷离,目光散乱,只等着与心爱的人徜徉爱河。
她喃喃着说:马刚,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你。
马刚望着她,不知是欣喜还是别的什么,在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最后,她站了起来,偎在马刚的身上。她的身体里的香气一时裹挟住了他,他有些迷乱,他的手在她光洁的背上游走着。她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们现在又只剩下身体语言了。
他的外衣终于被她脱去了,他们訇然倒在了床上。她迫切又焦灼地说:马刚,我想了你二十年,要是没有二十年前那件事,我一定会是你的老婆。
他听到这儿,忽然就不动了,僵了似的躺在那儿,此时她衣冠不整,脸色苍白。
她见他停止了动作,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她问:马刚,你怎么了?
他坐了起来,背转过身,呻吟般地说:李莉,我不行,真的不行,一想起二十年前,我就‐‐‐
她顿时明白了,泪水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刚才还澎湃的激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身体也冷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她看见他的脸上也被泪水打湿了,他低声说:对不起李莉,我真的没有办法。
说完,拿起自己的外衣,头也不回地打开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彻底被击倒了,连精神和肉体,她瘫倒在床上。二十年了,她以为足够能治愈人内心上的痛,结果是她错了。她现在是个女强人了,以为&ldo;女强人&rdo;这个称谓能弥补一切,结果她还是错了。那一夜,她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二十年间的经历不断地在她眼前闪回着,所有的幸福和不幸,在这一夜间,她仿佛又重新活了一遍。
并不是结果
那次招商会后,李莉的情绪一下子消沉了许多,仿佛又换了一个人。她很少出去应酬了,夜晚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待在家里,两眼空洞地望着什么地方出神。
刘东大感意外,意外的结果是对她更加地小心翼翼。电视开着,他一会儿瞅一眼电视,一会儿又看一眼她。
她说:声音开那么大干吗?
他忙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
一会儿,她又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声音那么小,还让不让人听呀,电视是你一个人的。
他忙把声音再调大些。
总之,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看他不顺眼,不舒服。他怎么着也不是,只能更加地小心着。
晚上睡觉时,她睡在沙发上,有时半夜睡醒了,又气冲冲地走回到卧室冲熟睡中的刘东嚷:凭什么我睡沙发,你去。
刘东就睡眼朦胧地去睡沙发。
突然有一天,刘东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说: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他发火了,他居然也会发火?李莉怔怔地望着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你心里不顺,别拿我出气,有本事把你的气冲着伤害你的人去使。
她终于说:刘东,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个农民嘛,告诉你,从我认识你那天到现在,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刘东也热血撞头了,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他也就不想什么后果了,他站起来,双手插腰,大声地说:李莉,别瞧不起农民,我知道你嫁给我,觉得有些亏。可你别忘了当初你都嫁不出去,没人要,是我要了你,你还想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