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样儿,”夏青禾拍拍徐康宁的头,揽住了他的肩膀,一副哥们儿架势,“这样总行了吧。”
徐康宁笑了笑,“嗯嗯,行。”
“走,带你吃早餐去。”
今天是夏青禾最后一天补课,徐康宁继续在店里打工,其实夏青禾是不想徐康宁这样受苦的,曾经跟他说,“需要钱找我就行,你别把自己累着。”
结果徐康宁为这事儿还跟他生气了。
徐康宁这个人,不管什么事儿,永远都要自己一个人撑着扛着,从来不肯向夏青禾示弱,特别是钱这方面的事情。
瞒不住的他不想再多纠结,他住丽美新区也好,还是刘家河也好,这都不重要了。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会让夏青禾知道,最好一辈子都不要!
徐建青平抢完钱以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徐康宁的日子过的反而轻松一些。
李丽升了副组长,不用白天黑夜的倒班,下了班以后她就回家,做个面膜,偶尔出去走几圈散散步,过的越发滋润。
母子俩很平静的过着各自的日子,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那个人。
过年的时候,徐建平却突然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和水果回来了,说是给徐康宁买的新年礼物。
徐康宁被迫的试了一下他买的外套,不大不小,还挺合身。
徐建平很开心地看着儿子,称赞道,“穿的真好看,我就说我眼光不错,这衣服绝对适合康宁,他还说我有毛病。李丽你看看,多好看的衣服。”
李丽看着镜子里的徐康宁,面无表情淡淡的回道,“嗯,好看。”
徐建平过年的时候很安分,安分得有点不正常,他可能赢了钱,也可能是狗改不了吃屎,又想要装模作样地跑回来拿钱,但无论是哪一种,徐康宁都发自内心的厌恶。
那件衣服也被他塞进床底下,再也没有穿过……
大年初三以后,李丽回公司上班,徐建平看着她穿的一套新衣服,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漫无天际的黑暗,融合着萦绕不断的嘈杂破碎声,刺耳的回荡在狭小的黑暗空间里,徐康宁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却依旧看不到尽头。
他拽紧了手里的刀,每一个毛孔里都渗出细密冰凉的汗,压抑着的呼吸被心脏压出体外,连带着氧气一起散尽,徐康宁觉得有点儿窒息的头晕。
不远处的一束光亮撕开了那片黑暗,肆无忌惮的投射进来。徐康宁紧闭的呼吸一瞬间畅快了起来,他甚至欣喜的笑了笑,奋不顾身的往那光亮处跑去。
他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可是房门之外却不是柳暗花明的广阔天地,而是雾气弥漫的万丈深渊。
他一脚踩空,被那黑雾一卷,瞬间跌了下去,失重的惶恐瞬间带走了他血液里的温度,徐康宁就像个濒死的人,却抓不到任何可以求生的东西,绝望的哭叫着醒了过来。
徐康宁拽紧了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汗也已经把衣服浸湿。
他的梦总是这么单一,充满了黑暗和绝望,永远都摆脱不了。徐康宁回过神来,眼睛盯着那扇有点破旧的门,他们又吵起来了。
“钱给老子交出来!”
李丽的声音里夹杂着从未有过的绝望,“我没有,没有……”
徐康宁的心一抖,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徐建平抓着李丽的头发撞墙的画面。
他就知道,徐建平早晚藏不住他那层臭皮囊。
“你个贱人,是不是把钱拿出去养人了,你外边是不是有人了!”
李丽身上疼的不行,摇头喊道,“真的没有,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
“没有!别人都看到了你还狡辩,你个浪-骚-货,就知道勾搭人,老子今天打死你……”
徐康宁捂着耳朵,抱紧自己窝在了椅子上,他的门时不时会被打碎的东西撞的砰一声巨响,可他就那样坐着,眼神没有丝毫的焦点。
徐建平听信了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流言,“李丽在外边有人了”就像炸弹,点了愤怒的引子,连带着他都是应该被踩在脚底下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