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人们捍卫的东西总是一成不变。&rdo;樊尚声音平静地说。他仿佛在争论一个完全抽象的问题,死钻牛角尖。&ldo;你知道,&rdo;他继续说道,&ldo;这些小小的社会新闻对清醒清醒别人的头脑大有好处。他们极为需要。噢,上星期,我碰到了朗贝尔,他正和他父亲一起散步,这有点过分不知趣了,不是吗?&rdo;
&ldo;是我劝他如果真想再见他父亲,就不妨去看看他。&rdo;亨利说,&ldo;这只是他个人的事。清醒清醒别人的头脑!&rdo;他一耸肩膀继续说道:&ldo;非得疯了才会相信这能改变什么。&rdo;
&ldo;谁要改变什么,改变什么东西?&rdo;樊尚用讥讽的口吻反问道。
&ldo;你知道为什么工作停滞不前吗?&rdo;亨利愤怒地说,&ldo;因为人手不够。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伙伴,因为所有那些小伙子的过错,只知道以干蠢事为乐,不干正事。&rdo;
&ldo;你要我加入革命解放联合会吧?&rdo;樊尚以挪揄的口气问道。
&ldo;即便这样也要好得多!&rdo;亨利说,&ldo;你终要明白,去杀那些谁都不屑一顾的什么混蛋,这有什么意义?右派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损失。&rdo;
樊尚打断了他的话:&ldo;拉舒姆说革命解放联合会是为反革命服务,而迪布勒伊则说共产党背叛了无产阶级。你去明辨是非吧!&rdo;他大模大样地朝落地窗走去:&ldo;忘了这件事吧,我向你保证再也不用小车了。&rdo;他冷冷一笑,补充说道。
&ldo;我才不在乎小车呢。&rdo;亨利说。
樊尚劈头说道:&ldo;至于别的,你就别管了。&rdo;他们穿过了酒吧间,樊尚问道。
&ldo;你等会儿去马尔科尼饭店吗?&rdo;
&ldo;不去。我事情太多了。&rdo;
&ldo;遗憾!大家能够欢聚一堂,庆祝同一件喜事,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我们该多么希望你在大家中间啊!&rdo;
&ldo;我也同样。&rdo;
他们默默无言地走下楼梯。亨利多么想再讲点什么,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论据,可他搜索枯肠,一无所获。他感到极为沮丧。樊尚身后已经留下十二具尸体,他企图继续杀人,以忘掉这一具具尸体。此间,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他马上又要去马尔科尼饭店酗酒。决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可该怎么阻止他呢?&ldo;准是某个地方什么东西腐败不堪了。&rdo;亨利心里在想。要做的事情何其多!可又有多少人不知做点什么为好!这种矛盾本来是应该解决的,可却总是悬而未决。&ldo;我马上派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搞一次长时间的采访。&rdo;他拿定了主意。可这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必须给樊尚提供某种强有力的东西。倘若革命解放联合会进展比较顺利,真正代表了某种希望,那亨利也许可以对他说:&ldo;我们需要你。&rdo;可眼下,远远没有达到这一步。
两个小时后,亨利来到了凯道赛,心里闷闷不乐。对杜尔纳勒的友好接待和谨慎的微笑,亨利早就预料到了。
&ldo;请转告你的朋友达斯&iddot;维埃纳,他的来信一定会受到重视,可劝他要耐心等待。&rdo;杜尔纳勒说道,&ldo;我负责通过信使递送你的回信。&rdo;他补充说道,&ldo;你只需把信交给我的秘书,可还是要小心才是。&rdo;
&ldo;当然,那个可怜的老家伙已经够受怀疑的了!&rdo;亨利带着几分责备看了看杜尔纳勒:&ldo;那些幻想家们,他们对事情不了解,可他们想把萨拉查赶下台总有道理吧。&rdo;
&ldo;他们当然有道理啰!&rdo;杜尔纳勒说道,话中隐含着某种积恨,亨利更加专注地打量着对方。
&ldo;那你不觉得应该采取这种或那种方式,设法帮助他们吗?&rdo;他问道。
&ldo;什么方式?&rdo;
&ldo;我可不知道,这是你的职权范围。&rdo;
杜尔纳勒耸耸肩膀:&ldo;你对局势跟我一样了解。法兰西无能为力,自身难保,你怎能要求她给葡萄牙或哪个国家做什么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