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叫温怀舟想起了温府的池水,前阵子还结着冰呢,现下怕是也化了罢……
温怀舟这会儿又想起了温府里的苦童,也不知那身后的伤可否治好了?便是越想越心烦,甩开劳什子的琛玥,先走一步。琛玥自是不会让他如意,小跑着追上他。一干宫女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追向自家郡主。
这么一堆人你追我赶的,倒是颇为滑稽。
最终,温怀舟知晓摆脱不了这么一干人了,干脆慢下步子。
“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么?”温怀舟极为无奈,现下在皇宫,对着琛玥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视若无睹也不可,他急着甩掉这狗皮膏药可是很久了。
琛玥撅着嘴,委屈又娇嗔说道:“怀舟哥哥这就厌烦我了么?”
温怀舟轻笑一声,就没喜欢过你,何来厌烦之说?但他知晓没法当着各各人精一样的宫女们说这些话,便假笑着说道:“怕累着郡主你了。”
琛玥不禁羞红了脸,虽知晓温怀舟此话半真半假,但待琛玥仔细琢磨,怎么想怎么就是个问候,心里怎的不开心,便赶紧说道:“不打紧!怀舟哥哥也太小看我了,只要是陪着你,去哪儿我都不嫌累……”
身后的宫女捂嘴偷笑,暗叹郡主夫妻俩感情可真够好的。
温怀舟闻言,不过挑了挑眉,并未做出什么表示:“那你便陪我去御花园罢。”
琛玥赶紧点头,再次攀上了温怀舟的左臂,满心满怀都是眼前这个人,只恨不能同他在宫里住一辈子。
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好,起码这时的温怀舟,是彻底属于自己的。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御花园。琛玥看着花开的喜人,便想拉着温怀舟好生欣赏一番,哪知温怀舟连一个眼神都不给那些花,兀自地向前走着。
琛玥不知温怀舟所谓何意,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便亦步亦趋得跟上了。可琛玥越往里头走就越奇怪,御花园的花草自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什么奇珍品种自是数不胜数,可他俩已经走过了这条卵石路,再往前头走便是什么稀罕花草都没有了。
温怀舟却越来越兴奋,似是嗅到了一丝气味,步伐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终于,在御花园最东边的角落里,温怀舟再次发现了那些山茶花。
琛玥看着这平平无奇的山茶花不禁大跌眼镜,要她怎么瞧都发现不出一丝特别的,可温怀舟……
温怀舟的眼底盛满了别样的情感,七分爱慕,两分欢喜,剩下的一分,则是柔情。
琛玥只觉不可思议,她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温怀舟这般神情,莫怪她只在这时见过,从前的温怀舟,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不近人情。可现下,温怀舟,居然对着一朵花,展现出这种神情!
琛玥攥紧了拳头,她竟在妒忌一朵朴实无华的花。
当温怀舟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先前的不愉,便一扫而空。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要把它们全部占有,像是占有了苦童这个人。
但嗅了几次的温怀舟却停下了,这不是苦童那种气息,尽管很像,但它们少了些纯粹,或许是苦童独有的那种干净气息,让任何一个替代品都变得索然无味。
琛玥发现,欣喜过后的温怀舟,却忽而敛下眉眼,有了片刻寂寥。当他抬起头来说“走罢”的时候,却似乎又变回原样,冷漠无情,这才是琛玥所熟知的温怀舟。
她嫣然一笑,乖巧地点点头。
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张开手丢下了不知何时摘下的几株山茶花。
有了方才的小插曲,温怀舟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
可这会儿正准备跟着皇上父亲再此审人的时候,却听闻一声噩耗。
因那侍卫一时疏忽,让那成了人彘的戈巴德一头撞死墙上。正当几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祸不单行。又闻那工部尚书陈大人家儿媳在府里难产,几名女眷都进宫软禁着了,府里会接生的嬷嬷应付不来,这肚里的孩子也不省心,生了五个时辰连个影儿都没有,这下可把远在宫里的一家子急坏了,便请求皇上放行。
不仅如此,先前已有几位大臣不服此举,明着暗着嘲讽过皇上了,现下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嚷嚷着要放行。
皇上头痛欲裂,这会儿人质人质也没了,众卿众卿又不服,便摆摆手给各位放行了。
让温怀舟看,这便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三两下收拾东西便跟着陈大人的马车回了府,便也不管仍在处理事物的父亲和不愿回府的琛玥了。
陈大人等人心急如焚,还叫了一干太医去给他儿媳看看,温怀舟便趁此机会挖墙脚,让许大夫和另一名元大夫一同随自己回府去救助苦童。陈大人自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便摆摆手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