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灵气一碰到黎南倾,就如泥牛入海,眨眼不见了踪迹。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声势浩大的灵气漩涡消失了,灵气不再灌注,黎南倾也睁开了眼。
云落羽心情激动,刚想说点什么,黎南倾就一把抱起兽形的他,蹭了蹭他雪白的毛,开心地说:“辛苦你了。”
云落羽觉得痒痒的,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他“哼”了一声,不满地说:“臭死了。”
黎南倾怔了怔,放开小貂鼠,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脸尴尬地说:“我差点忘了兽人的鼻子比人——亚雌要敏感。我都能闻到,小落羽一定觉得很难闻。”七天七夜用灵气修复体内筋脉,驱逐污秽,他的体味一定不好闻。
“哼,知道就好。”今天涂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到现在也没送吃的。不知道黎南倾饿不饿?黎南倾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平常都吃些什么?能咬动哞哞兽的肉吗?小貂鼠又陷入了纠结。
“我想洗个澡。”虽然净尘术可以搞定一切,但黎南倾还是更喜欢有水的感觉。
“你在想些什么呢?”云落羽有些不自在地吼道。这个亚雌,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吃的,就想着露身子勾引人。
黎南倾跟不上云落羽的脑回路,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淡定地说:“我洗洗身上的味道,免得你闻着难受。”
云落羽:“我又没嫌弃你难闻。”
黎南倾:“?”刚才谁说他臭来着?
云落羽恼了,闷闷地说:“涂生没过来,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洗澡。”
黎南倾:“哦,那我们去找找涂生……呃……我好像闯祸了。”
云落羽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借住在涂生的小院子里。可现在,别说这个小院子了,就连隔壁院子,隔壁的隔壁院子……方圆三里都成了废墟。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云落羽忽然变成人形,横抱起黎南倾就跑。
黎南倾囧了,无奈地问:“你跑什么?”
云落羽坚决不说自己没钱赔,依旧脚下生风。
可惜,他们跑不了。云落羽没跑多远就被魔法阵困住。长耳族的战士个个黑着脸,将云落羽和黎南倾围在中间,厉声吼道:“事情没查清之前,谁都不准走。”
黎南倾窘迫地说:“小落羽,放我下来。”
云落羽没有放开黎南倾,但也没有说话。
黎南倾看着小落羽抿紧了嘴唇,莫名有点心疼地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嘴唇,算是安慰,好笑地说:“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云落羽的脸色由苍白变为红色。他攸地放下黎南倾,又变成了一只垂着脑袋的小貂鼠。
黎南倾看到小貂鼠的脸色变化了,福至心灵地蹲下身戳了戳小貂鼠的耳朵,问道:“你是不是想跑路?”
云落羽趴着不理黎南倾。被小亚雌戳中心事什么的好囧。他又不是不还钱,就是暂时没钱还,先躲起来……他怎么又忘记了,他已经不是那只任人欺凌的亚雌。他是兽人,兽人遇到这种问题不会逃避的。
云落羽想通了,忽然又变回人形,苍白着一张脸对长耳族战士说道:“我要见你们族长。”
长耳族战士一听,戒备和警惕更胜刚才。
在长耳族战士的眼里,云落羽和黎南倾一个是未成年兽人,一个是拖后腿的亚雌,抓住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因此,他们粗鲁地使用木系捆绑魔法,轻易地将两人捆了起来。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能这么容易捆住两人的根本原因是黎南倾因理亏而不愿意动用武力。
黎南倾很从容,云落羽的脸色却变得苍白如纸。他控制不住地变回小貂鼠的模样,尾巴笔直地竖起,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撕咬着缠在身上的带刺藤蔓,一眨眼的功夫就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小落羽,快停下。”黎南倾着急地喊道。他注意到小落羽尾巴上的绒毛变得坚硬如钢针般,根根直立,看上去受了极大的惊吓。
长耳族战士并不同情小貂鼠。在他们心中,同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云落羽没有听见黎南倾的声音,撕咬藤蔓的动作半点都没有停顿。他的嘴巴早就因撕咬藤蔓而破损,一口雪白的牙齿也染尽了血色。
不能让他继续伤害自己。黎南倾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缠绕在他和小落羽身上的藤蔓便瞬间寸寸碎裂,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
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云落羽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死死地咬着一截断掉的藤蔓,龇着牙,凶狠地仇视着前方。他的嘴角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血,看上去像个嗜血的魔兽般。
“小落羽?”黎南倾蹲下身,伸出手掌在云落羽眼前晃了晃,却只换来小落羽警告的“嘶嘶”声。
“没事了,别怕。”黎南倾小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小落羽的脑袋,安慰他。
可是,长耳族战士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们根本不去思考是谁弄断了低阶魔法催生出的坚韧植物,互相对望一眼便又同时使用中阶攻击魔法。
黎南倾注意到长耳族的攻击了。云落羽也注意到了。云落羽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耀眼的阳光下,他的尾巴陡然变长、变粗,在黎南倾腰间缠了一圈,本能地将黎南倾护在身后。
黎南倾眼见着魔力凝聚成手臂粗的水刺和木刺,眼见着双刺逼近他和落羽,才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腰间的貂鼠尾巴,伸手抱起受伤的小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