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自己打气,“我要吃萝卜,不要吃人参!我要吃萝卜,不要吃人参!”
为了免于再一次死亡之后,被迫穿越然后被XXOO的悲惨命运,我努力呼吸三十次,正当我终于可以以一种平静的近似天鹅在湖水上飘荡的姿势飘休息室的时候,走廊上有两个男人的对话,让我连忙关上了手边虚掩的门。
……
“夏老板真是资金雄厚,我以为夫人已经掏空了你的小金库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多闲钱用来投资偶像剧。”
“七少说笑了,这还不是您赏口饭吃,让我把资金转移出来,省的将来被那个婆娘净身出户之后,在外应酬也捉襟见肘。对于七少的恩情,夏某不会忘记的。”
勋暮生后背靠在酒店回廊的墙面上,单腿抬起,脚底扣在墙上,天花板上那盏流光溢彩的捷克水晶灯照着他的脸有些苍白。
他低头,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夏老板,按理说你出了一半的钱,理所应当给你旗下的女艺人一个机会,可是,苏宁这个人,她似乎总是麻烦不断,再说,《荆棘王朝》的发酵期还在继续,她的名气也逐渐稳定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女人?挑个新人,新人听话。”
夏老板却笑了,他笑的居然有些憨厚与甜蜜?!
像是乡下那些老实的农民,因缘际会可以娶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儿。
他说,“七少英雄出少年,老夏我可比不了。老了,老了,玩不动了。就想找这么一个女人,凑合着过完下半辈子。苏宁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心眼,一门心思看上我的钱,让人心里踏实。”
勋暮生把吸过的烟递给夏老板,后者把半截烟掐灭在走廊旁边的白色水沙中。
勋暮生说,“这部戏的第一,第二女主角都已经定了。第一女主是唐钦点的,第二女主是任子熙。”
“七少,两大女主角全部出自贵公司,这样,不太符合江湖规矩吧。”夏老板用一种农民特有的狡黠问勋暮生,“再说,任大小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天才芭蕾舞少女,又是七少您的绯闻未婚妻,就算现在她落魄了,家族生意全线崩溃,十亿身家化为泡影,可是架子在那里摆着呢,她怎么可能敢于做一个第二女主角,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黄毛丫头当配角?七少,捧任小姐做第一女主,她的身世刚好可以用来宣传。任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了挽救家族危机而毅然下海,多好的噱头!不用我们炒作,那些娱乐狗仔就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凑过来,赶都赶不走!我们可以剩下一大笔宣传费,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勋暮生并不说话,他只是站直了身子,右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左手手腕钉在袖子上的定制钻石袖扣,淡淡的笑了。
我的心就是一咯噔。
我回到会场上的座位,这里很热闹,各色人等都摆出完美的姿势让记者谋杀菲林,现代感十足的酒店会场周围,回荡着由等级音响设备播放的音乐,人群慢慢开始入席,我环顾周围,又低头面对我眼前这个铺满了鲜花的巨大圆桌,随后看了看新闻发布会主场上那个栗色樱木,树立着麦克风的演讲台,心中只是咯噔……咯噔……咯噔噔……好像坏掉的木偶人的那颗脆弱的心。
我看了看远处悬挂的巨大时钟,距离那个伟大的时刻,还有十分钟……五分钟……,三,二,一秒钟……
开始。
随着聚光灯像风暴一般爆炸,勋暮生面带冷淡却优雅致死的笑容,从后面走上演讲台。他站在风暴的正中央,像一尊神。如果不记得他之前的二百五的衰样,此时的他,就像是为了聚光灯而出生的。在比黑洞更加虚假的万丈光芒中,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一般完美而虚假的笑容。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却低沉,就像是拥有无尽资源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鼓起动物本性去努力争取的了,于是最后,他仅有的,也只有画皮一般的优雅了。
他在恰当的时机,说着得体的话。他简单的介绍了这个剧组的编剧,制作人,以及导演之后,就稍微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停顿中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像匕首一样锋利的光线下,勋暮生的脸却反而变的模糊起来,他的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下,令人看不清楚。
他说,“现在,请我们这部戏的女王,……”Simon张用手推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赶紧站起来,我没动,就在Simon张以为我又偷懒,他进而想要亲自站起来把我像死狗一样拽起来,仍到台上的时候,勋暮生那种冷淡却优雅致死的声音说,“任子熙小姐上台。”
顿时,周围一片黑暗,像宇宙的黑洞。所有的聚光灯不约而同的全部集中在我身边的任子熙身上,她身上那一袭银白色镶嵌着无数水晶和珍珠的薄纱礼服闪耀着冰冷却华美的光芒,衬得她像安徒生童话中那个以雪和冰做礼服的SnowQueen。她像白天鹅一样,优雅的飘到台上,勋暮生很绅士的弯下腰,轻轻抬起任子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珍惜的一个吻。
然后,会场像爆发了原子弹,人们的眼睛彻底被聚光灯毁灭了。
似乎,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的蹊跷。
第一女主是前任银行家的千金小姐任子熙,第二女主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小太后苏宁。
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饿了三天,水米不沾牙,花了十一个小时做头发,又托了很多人,欠下无数人情才能借到黑色礼服,把自己裹的像个木乃伊,脚趾疼的好像擦在碎玻璃茬子上的我,更不要说,一脸呆滞,用手指抹着眉毛,阻挡同行那些如同锋利的刀一般的冷嘲热讽的Simon张。
值得庆幸的是,黑暗中,总有我们的一块容身之处。
“Thatislife,isn’tit?”他忽然说。
我点头,“Happensevery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