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澄当天跑到了母亲娄昭君的房中,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他哭着说:“阿娘,儿子这次是被郑氏算计了,之前她一直向儿子大献殷勤,儿子不明就里,还专程问她所为何事,如今她策划这一出戏,到底意欲何为?此事一张扬被父王知道,不知会酿成什么后果啊!”
娄昭君也被儿子所说的事吓得心慌意乱,她自问待郑氏一向也是亲善的,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但要毁了自己的长子,还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过于激动,娄昭君觉得肚子绞痛,她忍不住捂着肚子哎哟地叫了出声。高澄见此情景也吓坏了,连忙派人去请府医过来看诊。
府医过来把了脉后就说:“禀告王妃,娘娘腹中的胎儿有胎动的迹象,娘娘切勿再动怒,要好生放宽心情,才能保住胎儿。老汉开个安胎宁神的方子,煎熬好汤药马上献上给王妃饮用。”
“好的,先生下去准备吧。”
“是,老汉告退。”娄昭君让儿子扶着进了房间靠在床上想办法。府医出去后就马上抓药亲自煎好,捧了上来。
娄昭君服过汤药后,她一直思考着郑氏到底是什么目的企图要这样做呢?忽然她灵光一闪,她想到了郑氏的居心。
这个郑氏出身名门,而且曾经贵为王妃,换位思考,许是她其实是不甘心为人妾室的,但因为守寡再嫁,无可奈何。
她对高澄说:“澄儿,这个郑氏估计是一直眼红着阿娘的正妃位置,所以是想利用你来扳倒阿娘,然后取而代之。”
“如若是这样的话,她不是应该去讨好父王吗?这件事只有父王能做得了主。”高澄不解地问道。
“单靠讨好怎能成事?你父王是个何等精明的人,又是念旧重义,要他改立正妃谈何容易?除非是有他不可饶恕的事情发生,那才有机会啊!”
“阿娘的意思是说,儿子是这件事的关键?”
“正是,你想想,身为王府的长子,又是世子身份,娶的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儿子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可这种事情一传开来就是重重的打了你父王的老脸,他一时下不了台,恕火攻心,肯定是要重责于你,同时也埋怨阿娘没有好好管教,没有看顾好这个王府,处罚你的同时,阿娘也逃不过,就有很大可能我们娘俩同时被你父王责罚,赶出家门。”
“如此看来,这个郑氏也是个非比寻常的妾室,妄想用一招就击倒我们俩母子,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为今之计,你要将这件事放轻来处理,我们鲜卑族人,私通生父的小妾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样,你去求司马子如帮忙,你父王与他最是能说私事,你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司马世伯,让他来帮你拿主意,只有他才能劝服得了你父王。”
“可是阿娘,如果父王要责罚您,可怎么好?儿子不能连累了阿娘啊!”
“这个先不用担心,只要儿子没事,阿娘就会没事的,你先回去府中,好好捋顺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应对你父王的质问。”
“是,儿子告退,阿娘切勿为此事忧心,影响了养胎,儿子一定会没事的。”高澄告别了母亲返回家中,他先派人去请了司马子如过府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与他知,两人商量对策。
司马子如对高澄说:“世子先别惊慌,大王不错是个非常看重名声的人,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糟心的家事,大王责罚世子时,不要再火上浇油,等他熄了怒火,属下自会去劝解大王的。”
“如此,就有劳司马世伯出面了,侄儿定当遵从。”司马子如告辞后,高澄就开始探听父亲何时班师回朝,好早作准备。
高澄原本以为,这件事只要不声扬,父亲或许还不会知道,这样就能避免了这次冲突。当他第二天去上朝会时,发现满朝文武百官看自己的神色都不对劲,打听之下,才知道,自己与庶母的丑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更可恨的是,这些谣言是颠倒黑白,胡编乱造,将自己说得是何等的不堪,如何的下流,把高澄气得半死,他开始意识到这些所谓的传闻根本就是郑氏的手笔,目的就是要将父亲的情绪带到愤怒的极点,从而将自己废黜,然后连同母亲也一并铲除。
高澄为了平息这件事,他先是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妻子,要她提防着郑氏这个毒妇,而元氏也想到了最近一年多来,郑氏都故意与自己套近乎,原来其目的是探听丈夫的喜好,好方便对丈夫下手。
她十分后悔没有提防之心,以至被郑氏钻了空子,她更加担心自己的婆母会不会因此而大受打击,影响了养胎。
她对高澄说:“世子,如今事已至此,可有良谋自救?”
“公主不必过于忧心,阿娘是个了不起的王妃,不会轻易被击倒的,只不过很难估计父王对此事的看法,不知他一旦动怒起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为夫是见步行步,到时自有母亲和司马世伯一起帮忙应对的。”
高欢归期越近,高澄的心就越悬,这一段日子以来,他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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