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擅权期间,重用酷吏,任人唯亲,长期折磨虐杀六镇降兵。其兄弟子侄在尔朱荣的纵容包庇下,亦施政残暴,多行不法,动辄屠杀数万降兵,替尔朱荣私吞国家赋税,卖官鬻爵,大肆敛财,奸淫掳掠,致使民不聊生,百姓们皆对尔朱氏家族心怀怨恨。
尔朱荣虽长期生活在晋阳,但他将亲戚心腹尽数安插进了朝廷要职,故北魏朝廷和孝庄帝有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尔朱荣都能知晓。至于北魏朝廷官员的任命,皆需要尔朱荣的允许,才能得以任用。但尔朱荣擅权专政期间,不分轻重,肆意妄为,由尔朱荣提拔上来的官员,也大多数是些残暴严酷之辈。
随着尔朱荣的得势,尔朱家族的人也是一人得道,家族中人就跟着鸡犬升天:除了有尔朱天光这种一次就坑杀上万降兵,掳走好几万无辜百姓为奴的暴徒,还有尔朱度律这种“聚敛无度,所到之处,尽是荼毒百姓”的恶棍,尔朱家族更不乏像尔朱仲远这样巨奸大恶,残暴不仁之辈。
此人很早之前,便经常拿着尔朱荣的印鉴授予别人官爵,收取贿赂。等到尔朱荣成为权臣后,尔朱仲远从一个毫无品级的白丁,直接升迁为侍中、尚书左仆射、徐州刺史。在堂兄尔朱荣的一力庇护下,尔朱仲远在选拔官吏时,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收受贿赂,且选官完全不看能力和品行,谁能给尔朱家族贿赂更多的钱财,谁就能做官。
这致使了很多腐败贪虐、穷凶极恶之徒成为地方官,因此而遭难的百姓数不胜数。且尔朱仲远天性贪婪暴虐,他为了敛财,经常无故诬陷富裕的百姓谋反,然后再抄家,把对方的家中财物尽数吞入尔朱家族的腰包,随后杀光对方家中的男人,把堆积成山的尸体投入河流,再将妇女儿童掳去为奴隶。
朝中、军中将士们的妻妾但凡略有美色的,无不被尔朱仲远强暴奸污……尔朱荣和他的兄弟子侄们多数是野蛮粗暴之人,他们各自掌握权力之后更是肆行残暴,从不顾百姓死活,尔朱氏的横行造成整个北魏社会政治更加黑暗。
这样横行霸道还不止,尔朱荣还想仿效先贤,做国家的大贤表率。他为了想自己拥有留名千古大贤人的名声,于是就向孝庄帝元子攸索要九锡赏赐。
所谓九锡是中国古代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
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一、车马(其德可行者赐以车马);二、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ì,鞋)一双。能安民者赐之。
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
朱户,指红漆大门。民众多者赐之。
纳陛。有两种说法。一是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贵宾专用通道。二是阶高较矮的木阶梯,使登阶别太陡,这两种说法都不甚具体。能进善者赐以纳陛。
虎贲。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也指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之类。能退恶者赐虎贲。
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
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能征不义者赐之。
秬(jù)鬯(chàng)。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孝道备者赐之。
当尔朱荣上书要求孝庄帝赐他九锡后,孝庄帝心中厌恶致极,但表面上仍然与之委婉周旋。他要求文武百官先写文对尔朱荣歌功颂德一番,美其名曰先为天柱大将军扬名天下,再行赏赐之礼。
孝庄帝又命在京城和周边郡县广泛张贴歌颂赞美尔朱荣的榜文,谁知榜文一张贴,就被愤恨的百姓撕掉并口吐唾沫,以致榜文上写了什么都无法看清。
更有甚者,百姓们写上不署名的大字报半夜四处张贴,一时之间,几是有张贴歌颂赞美尔朱荣的榜文的地方,就必然有无数漫骂尔朱荣的大字报出现。
孝庄帝只好无奈地写了一封回复给尔朱荣,将大字报的情况说与尔朱荣听,并说:“朕想封赐九锡给大将军久已,奈何天意弄人,百姓抗之,此事只能暂时搁置,容大将军日后安抚好民心后再行封赐。”
永安三年(530年)八月,尔朱荣向元子攸索要九锡未遂后,未经过允许便亲自带领四五千骑兵,逼近洛阳向孝明帝元子攸兴师问罪。
面对张牙舞爪的尔朱荣,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元子攸决定放手一搏,他找来奚毅,温子昇等人商讨计策。
孝明帝问二人:“两位卿家,今贼子尔朱欺人太甚,有何良计退之?”
奚毅出列答道:“回陛下,尔朱狗贼,窃国擅权,横行无礼,人人得而诛之。臣认为,不如就派人刺杀了他,永除后患。”
温子昇接口说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谨慎行事,不成功便成仁,故周密部署才有胜算。”
于是君臣三人一直商量至天明,奚毅和温子昇才离开皇宫返回家中。孝明帝计划好后,就依计行事,准备与尔朱荣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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