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近六十,仍未见到四海统一,思及此,便有些急切,有些兴奋。
赵恒大步自帐外而来,在他面前行了个军礼:“父亲。”
“恩。”
赵克用紧闭双眼,唯有这样,对方入圈套的快感才能充斥他的听觉。
赵恒沉了一沉,道:“敌军去了堰城。”
赵克用蓦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随后,双拳一握,旋风般起了身,向帐篷外走去。
赵恒不解:“父亲,何必这么急?”
“你懂什么!”
“父亲,”赵恒跟了上来,“不过是一个堰城,且随他们去,不能因小失大啊。”
赵克用望着心无城府的少子,眼中发恨,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懂什么!那是我军的产粮之地!”
什么?!
赵恒震了一震,终意识到危机,遂也翻身上马,父子二人一齐冲入军中。
却还是迟了。
他们抵达时,燕怀昌已被削首,两千精兵被俘,城门之上飘飘扬扬北境军旗,赵克用面色黑沉,胸口一痛,险支撑不住。
谁的注意?赵志明?还是李息?
“父亲!你怎么样!”
赵克用挥了挥手,以示无妨,他忽然狂笑起来,是久违的棋逢对手。
赵军养傻了,养废了,连这点危机也未曾预料,还谈什么一统天下。放在还做节度使时,便是灭顶之灾,他怎能不谨慎?不过好在有今日一劫,他心中那许久未响起的咆哮,再一次充斥心肺。
有许多东西,被唤醒了。
他额头青筋凸起,瞬间,做了决断。
“烧城。”
“父亲不可,那可是我军产粮之地。”
赵克用沉声道:“已经不是了。”
“听我令,速去。”
“是。”
粮草干燥,极易燃烧,遇到明火,有风加持,几乎是灭不了的。
而他当然知道,北军是无法被火烧死的,他只是想毁了堰城而已。
前一刻,霍修站在城头,欣赏赵军面面相觑的懵逼状,带着火星的箭雨纷纷射来时,整个人都傻了,他一边谩骂,一边抱头,跑下台阶。
“他妈的,他们烧城了,真狠呐。”
“什么、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