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肃道:“想必二位就是裴将军与小裴将军了,久仰大名,失敬了,请坐吧。”
“不敢当。”
裴宽叉手,双目迥然:“裴某谢过先生搭救之恩。”
李息只淡道:“哪里,是晋州要多谢将军,坐吧。”
裴宽愈发觉得李息深不可测。
不大会儿功夫,外面传来粗壮的脚步声,待人走进,裴宽看清他的轮廓,心头又是一惊,李衮竟也在这里?
李衮对二人朗笑道:“上一次相见还是皇城,眼下又要一同作战了。”而后,躬身去看李息:“先生,伤兵我已经安排好了,您大可放心。”
一个赵志明,可以说他顾念旧情,可李衮呢?他是正八经的节度使啊,何以投靠了李息?这绝不是巧合。
思忖片刻,裴宽提议:
“如今江左已与北境联手,天下皆知,如果接下来没有动作,那就是坐以待毙。”
“正是,”李息一拂袖,“呈上来吧。”
长史拖着早就备好的沙盘舆图走入,李息以沙盘推演:“眼下,北境有两个选择,一是南下,入主云城,一是西进迂回。”
众将列席,各抒己见,但讨论了一圈,各执己见,遂问李息:“先生的意思呢?”
李息道:“我想先听听裴将军的。”
裴宽被点到名,微一正襟:“我主张南下。”
“为何?”
“南方地域广阔,我们正可趁此机会充实疆域,赵国之所以可以暂时称雄,还不是因为他有土地,再则,我们在西面争取不到多少空间。”
言外之意,疆域版图胜过一切,他是存了野心的。
李息一时未言,裴稷道:“李大人似乎不是这样想。”
李息一笑,直言:“南下固然可以攻城略地,且胜算极大,但是一则,搅扰百姓难得的安定,再则,也会失去民心,届时纵使夺得天下,不能长久,而西部不同,他们苦西域久矣,借此机会整顿民风,是一件功德。”
裴宽尚要辩驳,但被裴稷压下:“父亲,我认为李大人说得有理,先且听大人的吧。”
裴宽不愉,以饮茶掩饰,李息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
入夏以后,粮食存不住,战线推得异常缓慢。
得益于李息的抉择,此时晋裴联军行进在西北诸州,抬头是皑皑雪山,附身流水淙淙。
不出一月,已经取得惊人进展。
远在南都的赵克用看着战报,脸色比锅底还黑:“没用的废物,连这些人都防不住,我养你们有何用?”